蛇头湾的打捞一直在进行中,护卫无论是死是活,大部分都被捞上来了。
只是,孟乘枫一直没有影子。
留荷坞也来了大批的人马,开始重新搜索蛇头湾和顺江区域。这次的事情,孟乘枫会参与,估计留荷坞都没想到。
更况且,具体在蛇头湾做了什么,他们怕是也不知道。
只是这忽然间的孟乘枫就跟着不见了,齐雍也昏迷不醒,这留荷坞即便是想向齐雍要人,都没处要去。
罗大川被捞上来就醒了,之后他也没回来,也跟着在蛇头湾那儿捞人。
他的运气一向很好,这个解释不清楚,大部分的人都和他差不多的境况,可是死伤皆有。即便救回来了,却都是卧床休养,难以动弹,他却是像个熊一样,有伤也不碍事。
跟着其他人打捞,从江水里捞出诸多奇异的东西,反而激的罗大川兴趣更为浓厚。
被打捞上来的东西千奇百怪,在长碧楼多年的老人都没见过。那都是奉天一派才拥有的古物,几百年前的杰作。
它们一直待在这顺江的地下,如今得见天日,虽都消陨,可仍旧惊人。
那边的消息送回来,姚婴也都清楚的了解,其实她应该也去看看的,巫人几百年前的杰作。只不过,她根本就不能走,因为齐雍还没醒。
这期间,驻在宛南的人也有很多过来,得知齐雍昏迷,他们不免想知道他到底什么情况。
他们都是长碧楼中的老人,不只是跟随齐雍多年,在他没有掌管长碧楼的时候,他们跟随上一位公子。
记得齐雍说过,如果坐在长碧楼第一把交椅上的人出了意外,后备的人选会立即接手。
后备一直在进行训练当中,是皇室中人,从最初被选为后备时,便进行着相关的培训。
即便是立即接手,也不会措手不及,当年齐雍就是这样的。
姚婴心知肚明,所以,面对前来的人,她的态度并不是很好。甚至,言辞和态度皆厉色,她的眼睛本就透着诡异之色,看着慑人,故意为之,倒是真的让那些来人都几分退却。
齐雍只不过昏迷几天而已,他们就急着观测风向,这让她极为不爽。
反正,这种时候谁若是敢提推新人掌管长碧楼的话,被她听到,便要他们好看。
齐雍的确是还在昏迷当中,这几日,灌了那么多药。他偶尔的动一动手指,之后就没什么进展了。
姚婴心内是焦急的,可是,她面上依然镇定。
因为她表现的镇定,这茶楼里的人,护卫,还有大夫等等也没有那么慌乱。
蛇头湾那里的打捞进行了无数次了,留荷坞的人和长碧楼的人日夜不停的反复搜查,但仍旧没有孟乘枫的影子。
由此,打捞的人也拉长了阵线,即便是按照估算觉得人不可能会被冲的那么远,但还是不想放弃。
姚婴知道这些情况,心内焦急却也是无法走开半分,这么多天,金隼都没能发现孟乘枫的踪迹,她想,他会不会是被埋在了顺江下,根本就没有出来。
若是被压在下面,那、、、可能真的没性命了。
纵观她认识的人,似乎,大部分都在年华正好时死去。
心中是什么感觉她无法说,只是不想再要齐雍出什么意外了,他得活着才行。
终于,在齐雍昏迷的第五天。清晨,姚婴一如既往的趴在床边睡着,夜里始终抓着她的手。
迷迷糊糊当中,她感觉到抓着的手在动,她也随之收紧了手。
这几日,他有时手会动,她都知道。
睁开眼睛,看向两个人交握在一起的手,他的手指在动,随着她收紧手,他好像也在收紧。
只不过,没什么力气。
眨了眨眼睛,缓解不适,随后她慢慢的坐起身,看向齐雍的脸,却惊奇的发现他眼睛睁开了。
瞬间便清醒了,姚婴盯着他看,他却是看着床顶,眼睛都不眨。
“齐雍?”她开口,轻轻地唤了一声。
那个看着床顶的人,好像听到了姚婴的声音,缓缓的转动眼珠,然后看到了她。
四目相对,姚婴便直觉不对劲儿,他的眼睛没什么光彩,甚至,有些木然。
皱紧眉头,她深吸口气,抓紧了他的手,“齐雍,你是醒了么?”
她问的有那么点儿小心翼翼,似乎是因为心中害怕,所以,就条件反射的小心起来。
只不过,那个人并没有回答她,只是又把眼睛转了回去,继续盯着床顶。
这明显不对,姚婴深吸口气,抓紧了他的手,她忍不住咬住嘴唇。
想了想,姚婴随后站起身,松开他的手,便快步的走出了房间。
床上,齐雍躺在那儿,还在盯着床顶看。
漆黑的眸子的确是没什么光彩,好像失去了神智一样。
眼睛倒映着床顶的纱幔,在他的眼睛里也形成了层层叠叠的波纹。
姚婴离开房间,把房门关上了,发出了声响,床上的人眼睛也跟着闪动了下。
漆黑的眸子在那一瞬间是有波动的,甚至连那一层失神都消失了。只不过,也仅限一瞬而已,之后就又恢复了失神的状态。
很快的,姚婴便回来了,跟着过来的还有大夫。
但也仅有大夫一个人,他背着药箱,脸色有那么一些凝重,但嘴唇抿的紧,一副蚌壳的模样。
房门关上,姚婴也长出了口气,“我觉得他可能是脑袋受伤了。你仔细查看查看,不管什么结果,只告诉我一个人,不许外传。”站在床边,她面无表情,语气也很冷。虽说很是娇小,但气势却极盛。
老大夫点了点头,放下药箱,然后抓住齐雍的手给他切脉。
姚婴站在那儿看着,视线转向齐雍,他还是那样子,盯着床顶,也不知在看什么。
他可从来都没有这样过,无论何时,漆黑的眼睛都像两个漩涡。只要对上他的眼睛,就好像会被吸进去似得。他此时的模样,看着真是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