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擦桌子的小厮抬头看了看姚婴,随后开口道:“姑娘,咱们后面有一个废弃的古塔,看起来破破烂烂,但绝对能撑得住人。它那窗户架的高,你可以去试试。”
姚婴看着他,扯起嘴角笑了笑,“多谢,你还真是好心。”她昨晚说她跳窗户玩儿,他还真信了。这会儿极其‘热心’的给她提供思路场所,被齐雍知道了,他就等着为自己的‘热心’吃不了兜着走吧。
柜台后的老先生抬头扫了那小厮一眼,他也立即的低下了头,不说话了,继续擦桌子。
“莫听他胡说,那古塔都要坍塌了,可不能进去。”老先生好像还真怕她去试试。
“放心吧,我不会去跳的。”她哪有那么无聊。
转身走到桌边坐下,小厮也痛快的去了厨房,转眼给她拿了饭菜过来。
这客栈里只有她一个人,好似老板和小厮都只为她一个人服务似得。昨晚这里坐满了人,今日却一个都没留下。
再次断定,她就是被带到这里来悠闲的,吃吃喝喝,除了这些也没别的事情可做了。
一直到傍晚,才听到有说话的声音,姚婴躺在床上,觉得可能是他们回来了。
她懒得动弹,捏着赤蛇甩来甩去,它也认命的任她蹂躏。
烛火在晃动,手里赤蛇的鳞片也在散发着诡异的光泽,随着被甩动,那些诡异的光也似乎在流转不停。
过去了很久,房门蓦地被敲响,姚婴手上动作一顿,赤蛇立即身子一扭沿着她的手臂爬了下去,可算是躲过了她的摆弄蹂躏。
之后,房门被从外推开,姚婴靠在那里微微歪头,便瞧见那个挺拔的身影走了进来。他手里,还拎着一把古朴的长剑。
反手关上门,齐雍朝着床边走来,他走路无声,若不是提前敲门,即便闯进来了也不会轻易的察觉到他。
“看来今日还算听话。”瞧她那懒散又无聊的样子,齐雍旋身在床边坐下,顺便把手中的长剑立在了旁边。
“你拿把剑做什么?”还从未见他拿过兵器。通常都是护卫各自随身携带兵器,在背上背着,实在不方便随身携带时,就挂在马背上。
“本公子的剑,这可是楼中的古物,谁成为公子,就归谁。”齐雍说道,一边单手撑着床沿俯下身来。
漆黑的眼睛里像是有两个漩涡,他唇稍噙着笑接近她,眼见他没有任何停留的压下来,姚婴迅速的抬手托住了他的下巴。很险,毫厘之距。
他下巴上的胡渣又变成了凶器,即便是这么托着,也实在是扎手。她用拇指蹭了蹭,之后把脑袋歪向一边,逃出他所掌控的区域,她才松开手,顺势坐起身来。
“拿给我看看,到底有什么不同的。”也就是说,那把剑是身份的象征,那肯定别具一格。
“据说,这把剑是专门杀巫人的,即便只是刺破了巫人的一层皮,也会让巫人毙命。”她要看,齐雍也很大方,单手把那把剑拿过来,放到了她手上。
接过,两只手却根本没撑住那把剑,连带着双手一并落到了膝盖上,而且压得膝盖发疼。
她眼睛也跟着睁大,“这么重?”明明看他拿的很是随意的。
齐雍无声的笑,重新把压在她腿上的剑拿起来,这把剑很长,剑鞘厚重古朴,一看便是有年头的东西了。
在他手里,那剑好像也没什么重量,但姚婴粗略估计,这把剑至少有六七十斤,怎么会这么重?关二爷的青龙偃月刀估计也就这个重量了。这古人真够奇怪的,做出这么沉重的家伙事儿,单单拎着它就够费劲的了,还怎么上战场杀敌?
握住剑柄,拔出那把剑来,剑刃锋利带着冷霜,彻底从剑鞘里出来,姚婴也不由得挑起眉尾来。
若用这把剑砍头,轻轻松松的就能给砍掉。
齐雍将长剑拿到她近处让她观瞧,倒是难以言说他脸上的表情是什么意思。
姚婴将自己的发丝全部拢到后面去,近在咫尺的剑刃看起来太锋利了,吹毛断发什么的,可能不在话下。
只不过,除了锋利和沉重古朴外,姚婴也没看出别的来。
若说这把剑杀巫人,擦破一点儿皮就能让巫人没命,那是绝对不可能的,太过夸大了,这就是一把特别和值钱的古剑而已。
抬眼看向齐雍,姚婴的眼神儿难掩失望,“没看出来长碧楼的人还挺会编故事的。”给一把剑安上一些不可思议的传说,还真有人信。
齐雍笑了一声,可见她是说对了。
“总是需要一些死物来镇楼,让那些心不定的人相信。”就是假的。
无言以对,姚婴小心的抬手,触向剑尖。手指好像还没接触到剑尖呢,她就觉得指腹一凉。皮肤破开一条细线,血珠也粘在了剑尖上。
收回手,姚婴抬眼看了看齐雍,他也一诧。
反手把长剑还鞘,抓住她的手看了看,所幸只是外皮破开了一点点而已。
“真锋利。”比她想象的还要锋利。
“自从本公子掌管长碧楼以来,从未用过那剑。第一次拿出来,谁想到它见得血就是你的。”他本来只是拿给她看看新鲜的,谁想弄伤了她。
“它若是一把灵器,那它这会儿可能就认主了。”姚婴倒是无所谓,这种小伤都不算伤,收回手,不值得紧张。
“做什么美梦呢?你那懒蛇都忘记自己主人是谁了,还指望着一个死物认你做主人。”脑子里也不知在想些什么,简直好笑。
“谁说的?它今日可听话了呢。”晃动手腕,爬到边角躲起来的赤蛇无奈的爬出来,它被折腾的有气无力的,但在爬过来之后还是积极的扬高了脑袋,以表达自己有多精神抖擞。
姚婴看着,也忍不住弯起嘴角,它这样子着实够可笑的了。
齐雍则是几分嫌弃,在他看来,这东西即便有一定的智慧,也完全是小人行径。
“你把镇楼的剑都拿来了,是不是代表,马上要行动了?”揪着赤蛇扔到一边,姚婴往后靠了靠,给他让出更大的地方来,因为他坐在那儿显得特别局促,这里好像都容不下他了。
“嗯,明日出关。”她给让地方,齐雍也一眼看明白了,自动的挪了一下,占据了更大的地盘。
“好。”点点头,终于可以出关了。出了关口即是塞外,终于可以去领略一下,塞外的风光了。
“看你还挺兴奋。而且,这两天,你可再也没问过关于雨禾的事情。”明明那时,她好像比高威都积极,这会儿又忽然不问了,前后变化未免太大。
“已经到了这儿了,我就不急了。”姚寅说的话她记着呢,虽说有些无情,但好像也无法管的太多。
黑眸的颜色深谙,齐雍抓住她的手,把她朝着自己的方向拽了拽,“这就对了。有些人,根本不值得你给予太多的关心。你可以把你的心思放在别处,比如以前整日琢磨的那些雕虫小技。”
看着他,整个人被他拖动的往他那边儿挪,他说的‘雕虫小技’,她知道是什么,就是他所谓的欲擒故纵,或是什么大胆示爱。反正,他好像特别热衷于这个调调,匪夷所思。
一直把她拖拽到自己面前,齐雍才松了劲儿,似笑非笑的看着她,等着她回答。
盯着他,姚婴缓缓地眯起眼睛,下一刻,她忽然起身,一把将他推倒。
齐雍略诧异,不过还是顺从的躺下了。看着她像变了一个人似得欺身而上,抬起一条腿跨坐在他腰腹上,两手揪住他的衣领,她咬紧嘴唇,俯下身。
她忽然变身,乌溜溜的眼珠子里都带着一股‘杀气’。欺近他略有些发蒙但又明显期待的脸,姚婴哼了一声,小样儿,欠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