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实在太颠簸,林霜和大家商量,决定改水路。好在南方和网密布,水路四通八达,沿途各个城市都有码头,不用费多大功夫便能找到船行。
侍卫与船家谈妥了价格,付了一部分定金,当天就能出发。
此处是广东与湖广交界地,码头上来往的客商来自全国各地,语言五花八门,大部分都不听懂。温阳荣不知从何处找来了一身红袍换上,比之前穿的那身更嚣张,更惹眼。
刘公子问他在哪买的,他们出来时怕长兴侯教训,都是穿适合活动手脚的直缀,现在长兴侯不在,两人便没所顾忌了。
“那边有条街,”温阳荣指着码头后面人多的地方说,“倒是有不少好东西,要不要去看看?”
刘公子朝林霜道:“他们在搬东西,没那么快走的,咱们去逛逛吧,上了船就没机会这么悠闲的逛街了。”
林霜回头看看忙碌的侍卫和船家,又看不远处的商业街,想到接下来要在船上待好几个月,去买几本书打发时间也不错。
“我去跟侍卫说一声。”林霜道。
侍卫首领听了她的话,当即叫了两个小伙子过来:“你们陪公子去街上看看,别走太远,要是饿了吃了饭再回来也没事,船要下午才走。”
林霜心里有数,一手背在身后,一手摇着纸扇,带着两个侍卫,左看看又看看,像一个初见世面的富家小公子。温阳荣和刘公子从来往的码头工中间穿过,犹如两个被放出笼子的小兽。
他们三个实际年纪差不多,都长得唇红齿白,温阳荣和刘公子虽然这段时间晒黑了一点,但气质超群,林霜是女子,个头比他们矮一些,显得年纪更小。码头上的人看到他们,开始小声地议论,不少坐在路边休息的人向他们投来惊艳的眼神。
刘公子喜滋滋的道:“自打逃命以来,好久没被人用这种眼神看过了。”
温阳荣鄙夷的打量他这一身:“你莫搞错了,他们看的是我。”
前面一队人推着一车子的货物过来,行人纷纷然让到一旁,林霜被几个人挡着,没法继续走,只得停下来等前面通行。
她倒是赞同温阳荣的话:“人靠衣装佛靠金装,你们两个人本来外貌是不相上下的,但温(为啥?)公子这一身红衣确实打眼。”
温阳荣与刘公子互相交换一个眼神,没有再继续争论这个话题。车队很快过去,拥挤的人群也散开了,温阳荣突然拉着林霜的手,将她拖到一家卖当地特产的商店前。
“不好了,刚刚走过去那几个人,说要杀侯爷!”
林霜一惊,连忙问哪几个人,因为语言不通,她完全没注意身边的都是些什么人。
刘公子拿起一根树雕,假装与林霜讨论,小声道:“往码头去了,穿蓝衣,腰间绑着蓝白相间袋子的便是。”
林霜也不往那边看,直接转身道:“我们往别处去看看,这种店在码头附近多的是,多看几家。”
抬头时,她看到周围有不少穿蓝衣的人往码头靠近,他们衣着相似,看走路的姿势就知道是练家子,而原本在码头上干活的人见到他们,纷纷散开了。
“他们说桂林土话,应该是从那边追过来的。”
林霜完全听不懂那些土话,好在这两个懂,她当机立断,让侍卫快去船上报信,现在蓝衣人越聚越多,已经朝码头形成包围之势,若侍卫们毫无警觉,恐怕会有损伤。
跟在他们身边的俩侍卫知道事情严重,一个往码头跑,一个护着林霜他们找地方隐藏起来。
“这不是在广西,他们肯定不敢在城市里大开杀戒的。”温阳荣道。
“那不一定,这里是两地交界之处,朝廷管辖比较松,反而容易滋生事端。只不过在码头打起来,怕会害了无辜百姓的性命。”林霜担忧道。
侍卫道:“没错,像晁家那样的人丧心病狂,杀几个人对他们不算什么,他们还没发现我们,我们最好先别轻举妄动。”
林霜想了想:“他们既然敢这么多人围攻码头,想必已经买通城中卫队,不知道当地的官府跟他们是不是一路的,咱们得想个办法自救。”
侍卫:“公子藏起来便是,他们保命的本事还是有的,只要您安然无恙,一切都好办。”
林霜知道这个道理,当即道:“听说有人的地方就有瑞草堂,咱们去避一避,外面太引人注意了。”
四人穿过市集,林霜暗暗观察周围的环境,知道现在一定还有躲在暗处的杀手,心想只要找瑞草堂,他们就安全无虞了。
侍卫朝一个当地人询问:“请问瑞草堂的铺子怎么走?”
那人道:“瑞草堂啊,俩月前关门了,伙计全回家了。这月街尾开了一家瑞树堂,你们不如去瞧瞧,这几天买药材有折扣,还送甘草片。”
林霜:“???”
瑞草堂怎么会关门?难道是因为沈钰出事?
平地突然起风,天空响起雷声,暴雨突如其来,沿街商贩纷纷收摊,百姓奔走避雨。
林霜她们只好躲进了一家客栈内,林霜被淋湿了半边身,侍卫连忙吩咐小二准备热水和干毛巾,怕林霜冻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