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兴侯下地,在屋子里走来走去去缓解怒气,“王泰和被称为妖童,对外宣称是允文帝转世,他两岁就能煽动叛军,的确异于常人。他这个人身上很多秘密,我和二皇孙、庆王府世子一起追查他的身世多年,越查越是迷惑。他这种人,一旦被沈钰利用,后果不堪设想。”
林霜试探着问:“您觉得他会不会真是妖怪,来自另一个世界?”
长兴侯道:“如果真有这样的事,那天下岂不要乱了?他的事还要慢慢查,沈钰不敢私藏他,肯定已经送回大狱里,先不管了,你跟我说说迷药的事情怎么回事?”
他说着坐回榻上,将林霜整个拥在怀里,只要一想到自己不在的日子里,她一人面对这么危险的局面,便心疼的抽抽,明明结婚前就发誓绝不让她受一点委屈的。
“是枕上香。”林霜仰头看着他。
长兴侯的脸色顿时变了好几次颜色,半晌才开口:“怎么会是枕上香?”
“府里有人会制这种迷药?”
长兴侯点点头,沉着脸道:“我书房里有本卓远的手记,里面记录了这种迷药的配制方法,当年云阳伯府的大小姐来侯府玩,在书房里翻到了,我没在意,她将这配方告诉了她的贴身丫鬟。后来二小姐要嫁来侯府时,那两个丫鬟嫉恨她,将药掺在蜡烛里,害死了二小姐。”
“那两个丫鬟呢?”
“下人谋害主子是死罪,她们承认了所有罪行,被处死了,当年所有可能接触到这个配方的人,我都处理干净了,手记也妥善收起来,没想到还有漏网之鱼。”
“那咱们从仓库里的香查起?”
长兴侯有些烦躁,起身在房子里踱步,林霜这话是试探,其实心里早有锁定嫌疑对象。
“小霜儿,这迷药不是随便什么人能制出来的,配方所需的材料,十分珍稀昂贵,甚至有几种出自海外,说费万金才得一滴药不为过。制作过程也很复杂,一般的下人没有那个条件配制。”
“那您怀疑是谁嘛?”
长兴侯回头,沉声问:“你心里有怀疑的人,为何不敢直说?怕什么?”
林霜仰头望着他,感觉到他心情的低落和失望。
“我不是怕谁,我怕您伤心。”她的眼睛清澈而充满怜惜。
长兴侯心里一软,上前拥着她,双手捧着她的小脸道:“傻瓜,现在你才是我最亲的人,谁都比不过你,谁敢害你,就是我耿留的仇人。”
“如果是宋妈妈或者宋顺儿做的呢?”
长兴侯手掌轻轻一颤,眼神深情而坚定的看着她道:“我说过,不管是做的,为夫要把他们揪出来,亲手处置。”
林霜伸手捧住他的脸,雪白的手指在他因风吹日晒而粗糙的皮肤上美的惊心动魄。
“可我舍不得你难过,我宁愿你没心没肺,不被府里这些琐事困扰。”叹息声细不可闻。
“是为夫的不对,把你置于这种危险之中。侯府的顽疾很多,以前我不常在府里住,所以没有太在意,可现在你进了门,以后生活在这里,我应该早一点把侯府清理得干干净净,让你舒舒服服平平安安的住在这里。”
林霜心里涌起一股甜蜜,鼻子却有些发酸,她双手搂着丈夫的脖子,认真的看他,目光划过他脸上每一个细节,回想起他不在的每一个日夜,那种揪心与心痛,她永远不想再体会。
“管理侯府,是我做妻子的责任,以前我总担心收拾侯府的老人,会让侯爷为难,会伤你们之间的情分,现在我明白了,相比那些情分,让侯府成为一个温暖安全的家,才是最重要的。以后我会挑起长兴侯府女主人的担子,您在外面做大事,我要管理好侯府,让您没有后顾之忧。”
“宝宝儿……”长兴侯喉头上下滑动,话都哽在喉咙里。
眼前的小妻子,明明肩膀这么柔弱,明知侯府里各种麻烦乱成一团,却勇敢的与他站在一起,愿意与他一起面对,就像人人都怕他是天煞孤星,会克死身边所有的人,她还是义无反顾的嫁给他。
长兴侯拥着她,疯狂亲吻她,在看不到她的一个多月里,他才知道自己已经不再是孤家寡人。以往他出征打仗,从没把生死放在心上,可这一次,他每走一步都深思熟虑,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要活着回去,他有妻子在家里等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