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有事,咱们便改天再来,又没定下非得今天来。”春芽不满道。
“盈盈表姐不是无礼之人,想必事出突然,别抱怨了,咱们在这里喝茶便是了。”
丫头进来添了四五盏茶,盈盈这才姗姗来迟,她脸色不好,眼红红的显然哭过,见到林霜后,还故作镇定,扯起笑脸道:“有事耽搁了,没去迎你,不会怪我吧?”
“有什么好怪的,谁家没点事?我在孙府也是坐着无聊,还好你叫我,不然我都快憋死了,府上的果茶好喝,我吃着快活的很。”
盈盈笑起来,亲昵的拉着她的手,“知道你善解人意,唉,最近府里的事多。”
“那你何必急着招待我,过段时间等你忙完了,咱们姐妹再聚也行,反正都是在南京,什么时候不能见?”
说到这,盈盈便叹了口气:“本来是想接你来一起过端午节,领略一番秦淮河赛龙舟的热闹,唉,只怕现在卢府都没人有心思过节了。”
林霜询问的看着她:“怎么……”
盈盈苦笑道:“下次来,只怕就不是在这个宅子招待你了。”
林霜乍听到这话猛的惊了一下,盈盈的丈夫是卢家的嫡长孙,不住这还能去哪,莫非卢尚书出了什么事?可仔细看盈盈的表情,又不像是出什么大事的样子,不过是有些无奈幽怨。
林霜一边观察她,小心问:“要搬家吗?”
盈盈点点头,神情又沉下去,拉她坐到凳子上,无奈道:“真是千言万语,不知从哪儿说起。”
林霜想起她上次去孙府时,抱怨过与婆婆的关系不好,估计还是这事,便温声劝道:“若还是为钱财的事,你不妨跟卢夫人摊开把话说清楚吧,奢侈不是什么好事,也不是书香世家该追求的东西,这样攀比下去,再多的嫁妆也经不住造。卢家还要世代经营下去,就必须及时止住这种不好的习惯。”
盈盈无奈道:“那是以后的事,现在迫在眉睫的是要另找一座宅子安置家小,可卢府这么多人,去哪再赁个这么大的房子,就算有,那也不便宜。婆婆的意思是想我也出一部分钱,在别处典一座宅子住。”
林霜奇怪道:“这宅子朝廷要收回去吗?难道卢尚书要致仕?就算卢尚书致仕,卢大人也有官职,可以再申请官廨的呀。”
“唉,这事说来复杂。”盈盈对林霜信任,正好心里憋了一肚子话要找人诉说,便把缘由讲给她听。
“祖父并不致仕,只是我们现在住的宅子,并不是礼部的官舍,而是挪用其他司局的,其实这种情况在南京已属常态,大家都相安无事,凑合着住罢了。可我们占着人家的,新入职的官员无处住,有人便在皇上面前参了一本。皇上命都察院清查占用非本部官廨的问题,这不,衙门里传来消息说占用的宅子都得清退了,今天一早你二堂哥来找祖父说这事呢。”
二堂哥在中城兵马司任职,干的就是城管的事。
“那不能搬回本来分给礼部的宅子吗?”
盈盈苦笑:“六部官舍大都是建国时建的房子,大家轮流住,不是自己的宅子不心疼,自然住的不爱惜,房子坏了找工部修,坏掉多了,工部忙不过来也不上心,就这么拖着。百十来年了,这些官廨基本上没有完好的,分给礼部的房子早塌了。”
正说着话,林妈妈急急忙忙跑进来,却碍着林霜在不好说。
盈盈稳坐不动,抬起眼皮道:“林霜妹妹不是外人,什么事你说吧。”
林妈妈这才道:“老太爷在长兴侯府昏倒了,刚刚被人抬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