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铮的动作不小,司炀那头自然很快就能得到消息。
秘书十分着急,“大少,小少爷已经在着手寻找您的罪证了,还由着他继续?”
司炀是年少当家,最开始上位的时候即便为了平衡局势,也必然要用些特殊手段才能震慑。
这圈子里的上位者,很少有手里干干净净的。司炀能够坐稳喻氏,背后自然也肩负着几条冤魂。可到底都是罪有应得。
但现在喻铮却翻出了陈年旧案,似乎想和司炀分辨个是非黑白。
可司炀却并不在意,甚至都没有把尾巴收拾干净的意思,“让他去!小小年纪不就应该历练着吗?”
“都是陈年烂谷子的事儿了,要这能查出来,喻铮就算是出师了。”话题到这结束,司炀转口问了别的,“最近还有其他要处理的事儿吗?”
“公司这头没有,但是陶医生说,您现在的情况很危险,必须立刻住院了。”
“不用,药我随身带着,能把大面过去就行。”视频里,司炀脸上的苍白和病气已经隐藏不住。
助理眼圈发红,“大少,您这样不行。”
“哭什么?”司炀还有心情逗他,“你可是叛徒,看我要死了,得高兴才对。”
“不是这样!”秘书突然提高了音量。直到过了好一会,他才抹了一把眼睛,“大少,您早点休息吧。一定会长命百岁的。”
说完,秘书逃避的挂断了电话。
司炀愣了一下,脑内的系统见缝插针的发出“嘤嘤嘤”的哭声。
司炀忍无可忍的再一次屏蔽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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豪门夺权这种戏码虽然没有古时候皇子们争夺皇位那么腥风血雨,可其中的暗潮涌动却永远不缺。
司炀不过离开了两周,喻铮却能在这两周里布下天罗地网。
司炀最终没有按照约定好的时间回国,而是提前了一个晚上。
这次是老管家去机场接的人。
司炀穿了一身铁灰色的西装,老管家接过他的行李,帮他打开车后座的车门。
这是司炀当初接喻铮回家时穿的衣服,那时候连腰线都是贴合的。现在除了肩膀还剩个架子能够支撑,剩下的地方全都空荡荡的。
老管家红着眼,眼角一下子就湿润了。
“杨叔,别难受。”司炀微笑着安慰他,自己把领口的领带打开,认真的重系了一遍。
车子缓缓开离机场,在夜色中奔驰。方向是喻家祖坟。
冬天的凌晨很冷,山上就更冷。
司炀走上山,到了喻铮父母坟墓前的时候,却已经将近破晓了。
他端端正正的跪在那里,上了三炷香。又磕了三个头。
“父亲,母亲,我答应的,我都做到了。”
老管家听到司炀轻声呢喃。
“喻铮很好,也聪明,再有两年就能彻底掌权了。人我都留下了。是精挑细选的。喻铮身边也有朋友。”
“顾权是个重感情的,又和喻铮一路长大。就算喻铮一无所有,顾权也不会舍了他。至于时家老二,可能您二老不喜欢,可孩子嘛……”司炀突然咳嗽了两声,但是很快他就努力压下去了。
“您放心,我点拨过时二了,也和他大哥打过招呼。徐林手里有他的把柄。如果他敢背叛喻铮,我人不在,也能弄死他。”
这番话似乎到了极限,司炀说完,就是一连串撕心裂肺的咳嗽。到了后面,他虚弱的几乎跪不住,差点撞上了墓碑。
“大少,您少说两句。”老管家赶紧把人扶住。
司炀摇头,眼神却已经有些恍惚了,“我接管喻家这几年,手上染了不少血,爸妈这么好的人,我怕是和他们去不了一处。”
“我……再不说,就来不及了……”他想说的还有很多,可身上的病情却不允许他在支撑。
胸口剧烈的疼痛涌上来,司炀再也受不了了,先是呕出一口血,之后就是更多的血液争先恐后的从喉咙里涌出来。
老管家吓得赶紧去拿药箱,里面还有两支针剂,可用一支,司炀的命就又短了一步。
司炀看着他,喘息道,“用吧,一会……还得去见喻铮。”
“是。”老管家颤抖的把药推进司炀的血管里。
可司炀的身体破败得更厉害,这第二支针剂的排异也更明显。司炀呕出的血根本止不住,几乎染红了半个胸口。
直到过了好一会,他才控制住了,慢慢不再喘息。可身体却虚弱得站不起来。
“大少,我叫人背你下去。”
司炀拒绝,“先祖之地,打扰了本身就已经不敬,要是在……”
“我不要紧。”司炀用了足足十多分钟才重新从地上站起来。他脱下染了血的西装外套,换了件新的。
仔细把扣子系好,确定不会有任何纰漏。他才缓声说道,“时间差不多,该下山了。”
秘书发了信号,喻铮的车已经在来的路上。一切都已经就绪,现在是他退场的时候了。
可有些人永远等不及。喻铮来的比司炀预想的要快。
司炀刚走出墓园的大门,喻铮就已经站在车外看着他了。
“哥哥。”喻铮的车就在司炀的车对面。他主动走上来,扶住司炀的胳膊。
“您身体不好,弟弟接您去休息怎么样?”说着温情的话,可眼神却十分冰冷。
司炀看他,“这么迫不及待对我动手吗?”
“走吧!”喻铮并不想和司炀多说话。这个人善于伪装。多一个字都可能被他抓到把柄前功尽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