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快看到自家蛋糕铺子的时候，左脚踩到右脚的一层鞋皮，陆小芽整个人往前摔了出去。

她迅速反应过来，侧了侧身，自己当了肉垫子，把燕子护在了身前，摔得她眼冒金星，呛出眼泪，腰椎处传来一阵钻心的痛，渐渐向四周扩散。

饶是如此，燕子不免被惊醒，睡眼惺忪坐在地上，竟是鼻子一红，哇哇大哭起来。

吃的玩的盒子袋子散了一地。

身上痛，腿麻，陆小芽一下子没站起来，不知怎么的，在浓郁的节日氛围里竟感觉到凄凄惨惨的委屈感，忘记第一时间去哄女儿。

周围的店铺已经关得七七八八，昏暗得只剩下路灯透过枝桠洒在地上的影子。

一波烟花散去，显得异常安静寂寥。

魏泽杨站到陆小芽跟前的时候，她抬头，看见他狭长的眸子潋滟着微光，冷硬的五官因为笑容变得柔和起来，似乎勾唇在笑，刹那间委屈倒灌上心头，喉间。

连日来密不透风的忙碌、极少的睡眠、独自上公路的紧张惧怕、冗长的路程现下的狼狈等等，悉数在见到他的那一刻，变成了势不可挡的……埋怨与眼泪。

“魏泽杨，你还记得回来……”她一开口，发现声音又哑又涩。

“还没到初一，你给我行那么大礼？”

魏泽杨先是捞起了燕子，一把放在肩膀上，又伸手去拉她，闻言后，陆小芽抿着嘴，瞪他，故意不起来。

魏泽杨眼里始终含着温润的笑，“这么大的人，摔跤了还哭鼻子。”

“我没哭。”陆小芽否认完，最终还是借了他一把力，重新站了起来，掸了掸身上的灰尘，又忍不住笑了，脸上的表情十分精彩：“你怎么找来的？”

“太晚了，先带燕子回去再说。”

“好，我订好了房间。”

虽然他没说，陆小芽知道他肯定找了很长时间才等到自己，自己好像没有什么立场去埋怨抱怨或者委屈。本来打算带魏泽杨去宾馆的，她现在酸乏的几步路都不想走，所以还是打算开车。

魏泽杨把燕子放在后座上，看见陆小芽允自坐在驾驶位，已经系好了安全带，并且招呼他赶紧坐好，他微微露出惊讶的表情：“这辆车，是你从杭市开过来的？”

“嗯，是我啊。”陆小芽点点头，还很自豪的炫耀起来：“怎么样，技术不错吧，开了四个多小时，连个刮擦都没有。还有，我告诉你，我才学了十天都不到，就上路了，我的驾照是李哥帮我弄的，幸好有这辆车，不然真是不方便……”

完全没有发现魏泽杨已然变了脸，走到车门外，沾沾自喜地觉得魏泽杨至少会夸奖她天赋异禀之类，没想到对方反而面色凝重低沉，严肃地批评：“以后这辆车，你不准开了！”

陆小芽愣了一跳：“为什么啊？”

“陆小芽同志，人命关天的事儿，别嬉皮笑脸的！你知道你一个学了十天的新手上路，有多么危险吗！”魏泽杨提高了嗓门，站在她车窗外，居高临下，语气神态像极了长辈喝斥小辈，十足的钢铁直男。

闻言，陆小芽整个人懵了一跳，继而情绪变得十分激动，面上绯红窘迫，含怒带怨地瞪着他。

双眸翦水，欲说还休。

钢铁直男魏泽杨还没意识到自己的失言，却是缓缓地软了语气：“明天开始，我找一个司机给你，要不然让小王过来给你开……”

“魏泽杨，你再说一句话试试看！”陆小芽死死地睁着眼睛，还是没控制住，喉头又酸又胀，一副将哭欲哭的模样，倔强动人。她从车里不情不愿地走出来，气呼呼地站着，嘴唇微微发颤：“我知道你说的都对，可是我不想听……”

“对不起，是我不好，我语气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