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禹衡让她不用操心,她便干脆什么都不去想把脑袋埋在他的胸口蹭了蹭,这个小习惯多年来依然改不掉,却挠得南禹衡心疼地把她拥进怀里眺望着远处如镜的湖面,目光越来越暗,秦嫣并不知道,在那一刻,南禹衡做出了一个决定,虽然注定会掀起惊涛骇浪,注定会艰难险阻,但为了她,为了儿子,是该让南城变一变天了!
晚饭的时候,林岩做了一桌子菜,家里多了个小人,明显热闹许多,一大家子围着南钊逗弄,只有秦文毅稳如泰山地坐在椅子上,看似漠不关心,实则余光就没从小家伙身上移开过,南钊一笑,他嘴角也根本控制不住地上扬。
后来林岩让他抱抱,他还一副不知道跟谁赌气的样子说不抱,她们连孩子出生都瞒着他,以后也别指望他这个外公抱他!
话说得挺硬气,结果第二天一大早,南禹衡和秦嫣还在睡觉时,秦文毅就偷偷抱着孩子出去遛弯了,遇见邻居逢人就说这是他的小外孙,南钊也很给他面子,遇见人就笑,别人都说孩子讨喜可爱,长得像外公,搞得秦文毅骄傲得不得了。
前一天晚上,秦嫣和林岩聊到很晚才回房,母女两很久没见面总有说不完的话,无论这几年秦嫣遭遇了再多的磨难,无论她把自己的躯壳打造得再坚硬,可回到爸爸妈妈身边,她依然是那个无拘无束的小女孩,所以也毫无顾忌地睡了个懒觉。
清晨的阳光洒在这片宁静优美的瓦卡蒂普湖,旖旎的层雾悬于湖面之上,远处山尖圣洁的皑皑白雪如梦似幻,林岩穿着湖蓝色的印花连身裙,简约优雅,她微微弯着腰拿着浇水壶悉心照料着屋前的一排花草,南禹衡推门而出侧眸望去,她扬起头朝他露出笑容:“早啊,睡得好吗?”
南禹衡走下台阶回道:“我以前认床,到哪都睡不好。”
林岩直起身子:“现在呢?”
“她给我治好了。”
林岩望着这个挺拔的男人,眼里露出笑意:“把那边的剪子拿给我。”
南禹衡回身在木桶里找来剪刀递给林岩,随后靠在一边看着她修剪叉枝,她的长发挽在脑后有些松松的却依然浓密黑亮,时光在她眼尾留下了浅浅的印记,可那双眼瞳中依然乌黑静逸,面容宁静出尘,纵使是岁月的风霜依然无法掩盖她曾经的风华。
而秦嫣身上那从容恬静之姿正是像极了她的妈妈,南禹衡看着林岩专注的神情,忽然开口说道:“你有没有考虑过回去?”
林岩握着剪刀的手微微顿了下,那双美眸里是洗尽铅华的淡然:“想过,可是回不去了。”
南禹衡微微蹙起眉:“为什么?”
林岩低下头沉默地将最后几根叉枝剪掉,没有接话,空气中弥漫着青草的香气,远处的山峦朦胧得像海市蜃楼,枯叶落在花坛中,又被风卷起带走泥土的芬芳。
南禹衡穿着浅白色的T恤和黑色的长裤,黎明的光晕照亮了他眉宇间的深邃,他沉沉地说:“她回国那次被喊去钟家,蒋华珠差点没让她出那扇门,虽然后来我问过她和蒋华珠说了什么,不过她说是家事,始终没有再提。
不管你们和钟家有什么恩恩怨怨,钟腾入狱后,钟家也彻底散了,国内终究是你们的家,她特地过来一趟,我想也是这个用意。”
林岩露出淡意将剪刀放下撇了南禹衡一眼:“所以她不知道怎么开这个口,就让你来劝我?”
南禹衡讪讪地笑道:“她没和我提过。”
林岩一边将手套拿掉一边安静地观察着这个男人,她或许可以理解自己的女儿为什么愿意为了他奋不顾身,秦嫣昨晚和她聊了很多,可对于这件事秦嫣始终不知道如何开口,劝他们回去,势必会触碰到林岩心底的伤疤,可那些伤疤就连秦嫣都是通过支离破碎的网络拼凑而成,过去那些事发生的时候,她还没有来到这个世界上,她不知道从何劝起。
但她的心事没有瞒过南禹衡,她开不了口的事情,他便一早起来替她开了这个口。
林岩将手套放在一边回过身迎着朝阳看向他:“想喝杯早茶吗?顺便聊聊家事。”
南禹衡微微挑了下眉立起身子跟着林岩进了家,林岩带着南禹衡上了天台,那里有白色的欧式藤椅,椅子上趴着两只慵懒的猫咪,林岩走到近前俯下身温柔地摸了摸它们,两只猫才懒洋洋地伸着小爪子跳了下去。
南禹衡走到天台边,远处的瓦卡蒂普湖尽收眼底,像一块晶莹纯净的蓝色宝石,那迷人的风景让人心旷神怡,他呼吸着纯净的空气神色微凛回过身,林岩已经端着茶盘上来了。
她给南禹衡沏了杯茶放在他面前,茶杯里冒着淡淡的热气,两只猫跳到天台边趴了下来。
晨曦的光夹杂着纯净的安宁,在湖光的围绕下,林岩第一次诉说那埋于她心底将近三十年之久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