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嫣的身体在南禹衡的臂弯里剧烈地颤抖,当她听见哥哥说出那句话的时候,就像有人拿了一块巨石从她心口狠狠砸了下去,痛得她难以呼吸,大脑一片空白,五月的天却冷得如天寒地冻,止不住地发抖!
而秦文毅也扶住院门,看着儿子仇恨的眼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林岩那双柔美的眸子带着说不出的伤心和绝望,眼泪无声地滑落,滴落在地上,慢慢晕开。
她冲了出来扶住脸色不好的秦文毅,对自己的儿子说:“你只有这一个爸!”
然后将脸色铁青的秦文毅扶回家中。
秦智木然地立在原地,神情悲怆!痛苦得双肩发颤!他再次要跨上机车,南禹衡松开秦嫣一把拽住他的肩:“不要冲动!”
秦智没有理会他,南禹衡干脆伸出手臂勒住他的脖子将他拉离机车,秦智猛地甩开他转过身盯着南禹衡,呼吸急促地说:“你知道什么?你们都知道什么!外面人怎么说她?说她跟继父搞到一起害死了妈,说她整天跟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说她被人包养,说她拿身体赚钱!”
秦智往南禹衡逼近一步,他如今的身高已经和南禹衡平视,就这样拧眉深看着他声音低沉压抑:“可就在昨天晚上,她把第一次给了我!她是清白的!她在告诉我她是清白的!全世界就他妈我一个人知道她是清白的!我怎么能让所有人践踏她?我怎么能眼睁睁看着她被逼上绝路?她才二十岁!高中还没读完,她一个女孩出去孤苦伶仃怎么生活?
这一切谁造成的?是她唯一能依靠的裴家!是那个让她陷入流言蜚语的妹妹,是那个禽兽不如的裴鑫国!
我怎么能咽下这口气?我怎么能当作什么都不知道?她把她所有的都给我了!我她妈还是个男人吗?”
秦智痛苦得哽咽,饶是南禹衡向来清冷的性格,此时眼中也浮上了动容,他对秦智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秦智呼吸沉重地问:“你能等得了十年吗?”
南禹衡沉声说:“我已经等了十年了。”
“我等不了!”
天空暗了下来,丝丝清冷钻进秦嫣的心底,化成只有东海岸才有的泥土气息,清幽之间满是疮痍。
那一天,秦嫣知道于桐虽然走了,可她把她最珍贵的东西永远留在了东海岸。
她总是喊秦智“小弟弟”,还喜欢调侃他,秦嫣不知道于桐对秦智是怎样的感情,
可她情愿被全世界误会,也不想被秦智误会,所以在临走前,她向他证明了自己的清白!仿佛也是在通过秦智告诉整个东海岸的人,让他们知道自己阴险的嘴脸!
林岩扶秦文毅上楼休息,秦智也回了房,没人再下楼,秦嫣孤零零站在院中,就像失去了行动能力,浑身瘫软如泥,仿佛轻轻碰一下便会倒。
她步子虚浮,犹如晴天霹雳,她无法相信从小到大和她一起长大,同吃同住的哥哥不是爸爸的儿子,她无法相信她深信不疑的一家人却有一天会这样决裂,她无法相信秦智有可能很早就知道了这件事,却独自承受这个秘密有多艰难!
后来她被南禹衡带回了家,这样一闹已经到了下午,秦嫣午饭自然也没有吃,所以南禹衡将她领到南家,芬姨给她做了吃的,可秦嫣却吃不下任何东西。
她本想回家,南禹衡担心她的状况,便对她说正打算清理书房里的书籍,他一个人工程量太大,让她帮忙,秦嫣只好答应他。
两人来到南禹衡的书房,那间房三面全是高大的书柜,南禹衡平时没什么好爱,大约也只能看看书,所以从小到大积累的书籍早已堆得满满的,他必须要挪一部分不怎么需要的书出来。
于是两人合力将书柜里的所有书都清了出来,一本本分类,将不用的放在纸箱里封存起来。
一下午秦嫣都心不在焉的,她总有种不踏实的感觉,经常走神。
于是南禹衡便时不时随手拿起一本书,就里面的内容和她提几句,倒是借着这个方法能稍稍转移秦嫣的注意力。
日落时分,一整个书柜的书终于清了出来,秦嫣从地毯上站起身对南禹衡说:“我想回家了。”
“不在这吃晚饭?”
“不了。”
南禹衡倒也有担忧秦智,便说那送她回去。
可到了秦家门口,南禹衡突然脸色骤变:“你哥的机车呢?”
秦嫣当即就冲进家跑到二楼猛地推开秦智的房门,里面空无一人!
她急得跑到楼下,秦文毅正好下楼问她跑什么,她说:“我哥呢?”
秦文毅说刚才还看见他在楼下吃东西,吃完东西回了房,秦嫣脸色煞白:“我哥不在房间!”
秦文毅怕他溜出去,一下午都开着门不时下楼看看他的情况,可没想到便是这么个不经意的时刻,秦智还是溜了出去。
秦文毅连楼都没上,拿着车钥匙就冲出家门,南禹衡和秦嫣也快速跟上去坐上车,车子一路疾驰奔向上山区的裴家。
路上,秦文毅深刻的眉头紧紧皱着,秦嫣坐在后面,一双白嫩的手放在膝盖上瑟瑟发抖。
可他们到底还是迟了一步。
秦智没有全然失去理智,他很清醒,清醒着的疯狂!
他的目标也很明确,就是那个将于桐推入深渊的男人裴鑫国,他知道自己不可能轻易接近裴鑫国,便表现的很平常地来到裴家,说于桐走了,让他转交一份信给裴鑫国。
裴鑫国得知后,考虑到于桐离开没有知会自己的太太,而是特地叫个小子转信给他,恐节外生枝,所以支开了佣人,将秦智带到了裴家的后花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