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2 / 2)

他提醒过叶西城,女人在这个时候多半以分手来发泄。

最后叶西城还是过去了。

时景岩主动提出:“要不我去找她聊聊?”

“不用。”叶西城把剩下那半瓶饮料喝下去。

也就是叶西城,换成别人,时景岩不会多嘴别人感情的事,他问:“真就这样算了?”

叶西城用力捏着饮料瓶,空瓶在他手里变了形。

他没说,时景岩就没再多问。

叶西回到北京是大年初六,上班的前一天。

下飞机已经下午两点多,他从机场直接去了爷爷奶奶家,没想到姑妈一家也在。

叶芮去给叶西城倒了一杯温水:“想吃什么,我去给你做。”

“在飞机上吃过了。”叶西城端过茶杯,放在了茶几上。

叶芮无意间视线扫过他的手指,她一怔,他的戒指已经取下,她没记错,过年前他还戴着。

她看向邵之昀,不过邵之昀正在跟孩子玩,没看她这边。

老太太拿出一个大红包,给他压岁钱。

叶西城无奈笑了,“奶奶,我都三十多了。”

“就是四十,那也是孩子。”奶奶硬是把红包塞给他,然后拉着他的手,“跟奶奶说说,这些天都吃了什么?我怎么瞧着你瘦了不少。”

叶西城:“没瘦。”

陪奶奶聊了会儿,叶西城便离开。

邵之昀紧跟着追出去,喊住他。

叶西城已经到了院子里,“有事?”

邵之昀递了支烟给他,叶西城摆手,没要。

“港口那个业务,有没有要我帮忙的?”邵之昀把烟含嘴里,点着,深吸一口,缓缓吐出烟雾。

叶西城:“暂时没有,等合同签了,我再找你聊。”

邵之昀微顿,总觉得这话里有话,却也没多言。

叶西城更没什么可跟他聊的,借口下午还约了人,坐上车离开。

直到叶西城的汽车拐出院子,邵之昀才收回视线。

叶芮也出来了,四处看看,“西城走了?”

“嗯。”邵之昀淡淡的应着。

叶芮看着他,“你跟西城聊了什么?”

“没什么。”

“有没有问他裴宁怎么样了?”

“没问。”

邵之昀把烟头灭了,朝汽车走去。

“你去哪?”叶芮问。

“有事。”也没说什么事,他已经拉开车门坐进去。

叶芮双手抱臂,在外头站了好一会儿。

这个年,因为裴宁的事,所有人都过得很糟心。

她明显感觉出叶西城对家里人的态度已经跌至冰点,而邵之昀心里也藏着事,她旁敲侧击也问不出什么。

或许还是因为违规操作那事,他心里一直过不去?

裴宁和齐靳舟的假期也接近尾声,这十多天里,齐靳舟一直陪她出海钓鱼,鱼没钓到几条,但心情放松了不少。

她胃里依旧难受,不过这段时间她饮食规律,比之前好点,可早上起床时还是一阵翻滚。

这几天她把酸奶当成了主食,心情不好时喝瓶酸奶就能渐渐平复下来。

明天他们行程结束,齐靳舟开始忙工作。

他直接回北京,到分行那边处理点事,问裴宁:“我给你订去纽约的机票?”

裴宁正趴在护栏上看着大海出神,没听清他说什么,她回头:“什么?”

齐靳舟:“我明天飞北京,给你订去纽约的机票?”

裴宁没吱声,然后转过脸去。

齐靳舟笑了笑,故意道:“那给你订瑞士的机票,你去滑雪。”

裴宁还是不搭理。

“伦敦?”

“”

“巴黎?”

裴宁就是不说话。

齐靳舟收起玩笑,“那你跟我回北京?”

裴宁这才转身,得了便宜还卖乖的语气:“必须得陪你回去,你看你都陪我在这边待了这么多天,要礼尚往来。”

齐靳舟:“谢谢,不用,那我还是给你订纽约的机票吧。”

裴宁:“”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齐靳舟就知道她还是放不下,他始终不理解,女人为什么总是动不动就拿分手说事?

曾经。

某人也是。

他及时打住胡思乱想,吩咐秘书订两张回北京的机票。

他们第二天就坐上了回国的航班,齐靳舟发觉她比来时的状态要好不少,至少现在她不一直盯着飞机外面发呆了,晚上时也能睡一会儿。

裴宁眯了两个小时,打开背包,将之前被她撕碎又黏好的几张纸拿出来看。

齐靳舟就在她边上,无意间瞅了眼。

碎成这样她还又一点点黏好?

她这是恨不得把自己给虐死?

他叹口气,“你这是想通了?”

裴宁:“是重生了。”

亲人都走了,爱人也丢了。

一无所有。

她没什么好再失去的。

万念俱灰之后,她走出了那个死局,摆脱了缠着她近一个月的心魔。

生活总是这样,千疮百孔之后,死而复生。

前面的路依旧不好走,却还得往前走。

死,不容易。

活着,更难。

齐靳舟没法身同感受,他有幸福的家庭,也没经历过她这一遭又一遭。

他忽然想起来,“有句名言倒挺适合你的状态。”

裴宁:“什么名言?”

“写给你。”齐靳舟伸手拿过她那张拼凑的纸,裴宁递给他笔。

齐靳舟在纸的背面写了一行字:

【你不是我,怎知我走过的路,心中的苦与乐。】

写好,他把纸笔给她,“我是男的,没法事事理解你,但我知道你是在用你自己的方式让自己解脱出来。”

没申请上哈弗商学院时,她在办公室一个人崩溃大哭,可第二天上班时她照旧,没有把任何负面情绪带到团队里来。

跟项易霖分手,她依然没有影响到其他人。

车祸那次,她还是自己挺了过来。

他们不是她,不知她走过的路,不知她尝过的人情冷暖,亦不知她心中的苦和乐。

裴宁笑了,眼泪滑到嘴角,“谢谢。”

她拿纸巾擦擦眼泪,做个深呼吸,接着看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