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一个简单的取舍(上)(2 / 2)

「为什麽是肖乐?」

我以为父亲说的会是反对,或是b迫我跟肖乐分手,现在被父亲一反问,我倒不晓得该怎麽回应了。

「什麽?」

「不长进又懒散,而且也没有作为肖家第三代的样子,除了没有纨K子弟作风外,我不晓得她到底有哪一点好」

我知道那是事实,但是她对於我而言,不能用简单的三言两语来形容。

现在肖乐会是变成这样也是我刻意养成,全部都掌握在我的手中,可是我却止不住开始心慌,莫名地动摇着。

「等等、你不要这样说」

「我有说错吗?」

「你不要胡说、肖乐那个孩子也很好」

母亲跑过来轻拍着我的肩膀,似乎是要我不去在意父亲说的那些刺耳的话,只是我根本听不下去──

「除了有肖家的支持,我不知道肖乐到底有哪一点配得上你」

被父亲平静无波的双眼直视着,用毫无起伏的音调刺激着我,母亲打圆场的声音也进到了我的耳中。

你凭什麽这样说肖乐?

凭你这几年试图和我修复的关系吗?

明明以前都不管我,现在又摆出长辈的架子。

你凭什麽?

你到底凭什麽啊?

「程羽、你爸爸不是故意的──」

但是这些话我都没有说出口,我知道实话很伤人,不管是父亲对於肖乐的评价,还是我脑中浮现出的反驳,全部都被我压在心里。

因为我很清楚,即使自己再怎麽冲动,我现在要说的绝对不是这些,所以我只是挣脱了母亲的手,看着父亲依然平静的双眼。

「因为你们给不了我的,肖乐通通都给我了」

在我说完的那个刹那间,这个世界就好像变成黑白一样,没有一点的声音,也没有人做出任何的动作,只是互相瞪视着对方。

纵然是最差的结尾,但是我早也设想过,现在照着我的计画走,反而是我心里的大石顿时落下,不论他们是否认同,我想再也跟我没有任何关系了。

无声地对峙着,没有人接我的话,父亲的眼神依旧看着我,只是眼底变得黯淡无光,而母亲则是低头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当我开始感到厌倦时,父亲才r0u着眉头,像是叹息般说着。

「是吗?」

两句话之间分明才隔了数十秒,我却觉得父亲的脸sE惨白了好多,连刚才质问我的气势也消失无踪,他的脸上只剩下怅然若失。

纵使你们不接受,那又如何?

起因是你们,现在如今还想让我为你们一手造成的後果负责,我做不到,而我也不可能会放弃我拥有的一切。

就在我要绕过母亲的时候,父亲忽然站起身T,挡住了我的去路。

盯着他莫名哀伤的表情,我不晓得父亲还有什麽话想说,

「一年」

「什麽?」

没有前言後语就突兀地cHa了一句进来,我不懂父亲的意思究竟是什麽,是给我再跟肖乐相处一年吗?

还是要我在这一年跟肖乐分手?

不论是哪个,我都不会退让也不会被他们所左右。

「你大四这一年到公司实习,之後我就不会再管你了」

听到这句话,我不自觉扬起了一个嘲讽的笑容,只是看向父亲没有动摇的眼神时,我又觉得不太对劲,父亲不可能这麽天真,都这种时刻了还会想要跟我交换条件。

「为什麽?」

似乎是看到我没有转身走人,父亲这把椅子拉过来,要我跟妈妈都坐下,想要好好再谈一次的样子。

「你不是非肖乐不可吗?」

「………」

他说的没错,既使他的眼里一片落寞,但是我猜不透父亲的想法。

毫无来由的,我却有一种天要塌下来的预感──

不好

不可以

我不能再待在这里了

我想要站起来逃跑,可是母亲握住了我的手,似乎是想要给我宽慰我,我想要挣脱,身T却没来由地没了站起身的力气,呆然地继续听父亲把话说了下去──

「我清楚你的决心,但是肖乐那边呢?」

「你都决定要跟我们摊牌,但她也没有选择陪你面对我们,光是这点我就没办法相信她」

不对、是因为你们说的太突然,所以肖乐才没办法跟我一起过来。

不是她故意回避,要让我一个人面对的。

绝对不是这样、绝对不是、不可能、不会的──

望见父亲的眼睛也微微红着,我有多希望现在父亲是在嘲弄我,让我能名正言顺驳斥,不是像恼羞成怒一样用着似是而非的狡辩来推翻他所说的事实。

我知道的

是我不想面对

我都明白的

尽管我不断逃避,这一天果然还是来了──

「你敢说肖乐也认定你了吗?」

在那个瞬间,我的世界好像崩塌了,我过去的心血努力在眨眼间变成了一片毫无生机的废墟。

明明父亲什麽都不晓得,我的防线却如同白纸一样一戳就破,不堪一击到令我发寒。

「听爸爸一句、就让肖乐用这一年的时间证明,她有能力陪你一辈子好吗?」

摆出长辈的口吻,站在人生经验的制高点劝着我,我本该讨厌的,但是父亲一针见血到我连一句反驳都说不出来,在来这里之前我还能相信自己的选择,然而现在的我真的还能坚信着自己规划的未来吗?

在那个未来,肖乐真的有在我的身边吗?

还是在不久的日子里,一切就会分崩离析?

……我不晓得

「在回去那边之前,你好好考虑一下吧」

直到父亲起身走回房间,我仍然一动也不动地坐在椅子上,并不是说我想要留下来,而是我不敢面对肖乐,若是她问起,我要该怎麽说今天发生的事。

也许她会苦笑地认同父亲的看法,但是我最怕的却不是这点。

而是我藏在心底已久的恐惧,我不敢去说破,也没有胆量去猜想。

我只怕肖乐开始怀疑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