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这里是你的家乡?”
在药堂里边呆了一会儿喝过东西,云花柔再三表示自己已经没有事了之后,阿骨昀才和药堂里的人告别往客栈走过去。
云花柔在路上和阿骨昀一起走着。
阿骨昀刚才受不了,直接在药堂简单沐了个浴。
此时的他没有扎头发,只是简单的用一个麻绳扎了一半,和平日里见到的少年又不一样了。
他抱着手臂:“只是个歇脚的地方罢了,我没有家乡。”
云花柔一下子就不知道该怎么往下继续这个话题了,她只能笑了两声。
“你的反应一直都这么快吗?”
云花柔又问,阿骨昀看她一眼,想起今天下午的事情,他顿了顿:“抱歉。”
“习惯了,如果不这样,我早就死了。”
云花柔叹了口气,之后又用略带羡慕的口气说道:“如果我能像你一样就好了。”
阿骨昀有些惊讶的挑眉看她:“羡慕我什么?”
云花柔看向他:“我出生不久,娘亲就去世了。”
“我身体又不好,是一个老嬷嬷一口一口汤水将我喂大的。”
“从此,我就被困在了宫中,困在了那座高墙里。”
云花柔陷入了回忆里,两辈子,她就算重活一世,也依旧是走不出去,不能如阿翎一样去弥补自己的遗憾。
如果非要说两辈子有什么遗憾的话,那就是上辈子直到死,她都没有走出那个牢笼。
“我们一路走来,见到了沙漠,高山,绿水,这些其实都是我第一次见到的事物。”
云花柔转过头来对着阿骨昀说:“所以我羡慕你,羡慕你自由,不受约束,甚至不用受国家约束,也没有身份的约束,像一只真正自由自在的鹰。”
阿骨昀垂下眼眸,心中似是被什么轻轻敲击了一下。
他想,应该是被她这番温柔又有力的话语。
从小到大,自己都一只渴望有个家,虽然有个母亲,可是自己厌恶她。
他一直觉得,连出生记载都没有的人,就像是在这世间没有根一样。
没有根的人,在蛮国,是不会得到神的原谅的。
直到今天,第一次有人说羡慕他,羡慕他自由不受约束。
“呵,”阿骨昀轻声笑了一声,随后仰起头:“这有什么好羡慕的。”
虽然说出的话如此,可是语气却不真的是嫌弃,而是温柔。
云花柔知道他现在心情应该有好一些了。
这才放下心来:“今天,谢谢你啊。”
阿骨昀摇摇头:“谢什么?你下次身体不舒服应该提前说。”
云花柔心中温暖,赶紧点了点头:“好。”
快走到客栈的时候阿骨昀忽然从自己腰间掏出了一个东西。
“明日下午估计能到都城,婚事定在后天中午。”
他将手中的东西递过去,云花柔拿起来看了看,是一个哨子。
“这是用鹿的腿骨做的哨子,声音清透可传十里。这两日我都住在宫中和大皇子商议事情,可能照顾不到你。”
“若是那边有什么事,或者国主欺负你,你就吹响这个哨子。”
云花柔点点头,将它放进了自己怀里。
心中从未像此刻一般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