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id="tet_c">小夫妻在一处说了半晌悄悄话,眼见得时辰不早了,外头有人娇声道,
“八爷,八少夫人,时辰不早,可是要洗漱睡了?”
牟彪回来时天色便暗了,待到这时节都差不多三更了,牟彪也是真累了,便吩咐一声,
“把桌上撤了,再端热水进来吧!”
丫头们进来撤碗盘,之后端水进来的是汪妈妈,身边却是跟着提了铜壶的黄莺,四莲过去洗脸,见着黄莺这才想起来,便转头将黄莺的事儿对牟彪讲了,牟彪闻言一皱眉,
“她的卖身契,即是不在我们手上,那就是人家的逃奴,若是让人知晓了,是可以告官的!”
黄莺闻言噗通一声就跪了下去,
“八爷,求八爷慈悲,救奴婢一回,奴婢生生世世做牛做马报答您!”
牟彪垂眸看她,见她梨花带雨般抬起头来,眸光盈盈间全是祈求,他却是神色未变,转头瞧向坐在妆台前梳头的四莲,
“这丫头你想要?”
四莲叹了一口气道,
“我已答应她了……”
顿了顿道,
“可是让八爷为难了?”
牟彪一笑,过去拿过她手里的梳子给她梳头,
“小事一桩,只我不喜欢费心思罢了!”
一个旁人家的逃奴,不值当他为她费心思!
更何况,他不喜欢这女人的眼神,这样的女人他见得多了,仗着漂亮便生出几分野心来,以为能凭着一张脸攀上高枝,做那人上人,若是一直压着她倒也罢了,可但凡让她钻了空子得了势,那便会小人得志变猖狂的!
这种就是空有一张脸,没脑子的蠢货!
于是他伏下去在妻子的耳边,小声的说道,
“这丫头心思不正,我怕你救了她,以后反倒生出怨来,白白地为她伤心!”
四莲的心地好,本是帮人,到后头伤了心,岂不是自找不痛快?
夫妻二人的眼神在镜中相遇,四莲道,
“我不过是念着她是汪妈妈救回来的,就这么把人送回云,让妈妈心里反倒不痛快,将她的卖身契拿过来,待过阵子给她寻个好人家嫁了,这事儿便算是了了……”
说罢冲着镜中的人一笑,
“只要你不让我伤心,旁人便伤不了我的心!”
牟彪回她一笑,在她的耳垂上亲了一口,唇还舍不得离开,又在那柔软多肉的地方轻轻嘬了一口道,
“我是决计不会让你伤心的!”
我虽喜欢漂亮女人,那是因为漂亮女人瞧着赏心悦目,可不是为了让她给你找不痛快的!
漂亮女人对牟彪而言那就是一样物什,跟多宝阁上的摆件儿,墙上的画儿一般,用来瞧着好看的,若是会让妻子伤心,那他还留着做甚么?
牟彪外头瞧着粗放不羁,可骨子里还是有那高门子弟的倨傲与冷情,若不是真正放进心里的人,旁人在他眼里也不过就是个玩物罢了,以前他是不明白,到如今他渐渐明白了,当初他痴迷韩五小姐,那就同痴迷一幅古画,一样巧手匠人雕刻的玉雕一般,是因为他觉着,好看又价值不菲的东西,才能配得上他锦衣卫指挥使家八公子的身份,所以他必要得到她,得到之后必是要在京城纨绔子弟们和那些韩五小姐的仰慕者面前好生炫耀一番的。
“你们得不到的女人,让老子弄上手了,老子就是比你们厉害!”
可现下他遇上了四莲,才知晓,这世上有些东西不算顶美,也不是顶尖的好,可就那么刚刚好能放进心中的窟窿里,严丝合缝,不多一分,不少一分,刚刚好到放进去了,你用刀尖儿都撬不出来的,日子久了便生根发芽,与自己长在一处了!
这样的人,就是个活生生的人,不是物件,不是可以炫耀的东西,反而是应当藏起来,好好养着的,将她养得长命百岁,养得白白胖胖,呵着护着,好同自己一起生,一起死,百年之后一起埋在一个坑里!
“即是四莲想要这丫头,我明日就让牟龙去把事儿办了!”
一个户部的小吏,倒不是甚么惹不得的人物,户部的官儿有几个屁股是干净的?
老子想要讲道理,才派人花银子买那卖身契,若是不讲道理,领着人抄家就是了!
那黄莺闻听忙又跪下磕头,
“谢八爷大恩!谢八爷大恩!”
牟彪点了点头,拉着四莲上床睡觉,
“不用谢我,你好生伺候少夫人便是了!”
“是!”
黄莺起身,跟着汪妈妈退了出去,掀开帐幔时,她回头看了一眼,却见那垂下的床幔里头传来低沉暧昧的声音在哄人,
“今儿我不闹你,你乖乖的让我抱着便是……”
“我才不信你呢,你骗我多少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