牟彪冷笑一声,
“你是不是冤屈你不知晓么?小爷都说了,小爷没空同你废话,你若是不说……你以后就别想再玩女人了!”
崔九闻言身子一抖,半晌咬牙道,
“你要问甚么?”
牟彪得意一笑,
“看来硬汉子也不过如此嘛!”
于是将手中的烙铁一扔,又坐回原处问道,
“四十九号仓,是做甚么用的?”
崔九喘着大气,盯着牟彪半晌道,
“小官爷,你当真要听……你可是想清楚了,有些事儿不知晓还好,若是知晓了,便是你有那通天的本事,也未必能担得下来!”
牟彪听了浓眉一挑,冷笑连连,
“能不能担下来,是小爷的事儿,给小爷老老实实说!”
崔九就是那看四十九号仓的打手头目,知晓的东西不算多,也算不得少,牟彪听了个大概便明白了,这四十九号仓就是拐子帮在通州的一处窝点,专负责将拐来的人送到全国各地,崔九能说上来来往往有多少货物进出,但拐子帮组织严密,分工明确,帮中众人各做各的事儿,似崔九这样的人,只听命于那四十九号仓的管事,其余一概不能过问,因而他是说不清这发货的是何人,收货的又是何人,又这其间人是怎么运送到全国各地的,他也是不知晓的。
“我们都是听命行事,要知晓详情,还得问管事的……”
“管事的在何处?”
“在……在仓里……”
牟彪点头,站起身伸了伸懒腰,对陈良一拱手笑道,
“大人,我们去码头上瞧瞧如何?”
陈良微微一笑,
“好!”
待得牟彪与陈良带着手下一众人,气势汹汹的奔到四十九号仓时,那里早已人去楼空,众锦衣卫冲进那空空如也的仓库之中,四处一通翻找,竟是没寻着一点儿有用的线索,牟彪见状脸色阴沉的似要滴出水来,
“给我查这四十九号仓是谁家的?”
这通州码头有官仓与私仓,官仓顾名思义乃是官府所用,私仓则是各处商行自建用来装卸货物的,生意好时自家用,生意不好时便租给旁人用,这四十九号仓便是拐子帮租用的四通商行的,锦衣卫查到了四通商行,四通商行派出一名管事的将当初与拐子帮的租赁契约拿出来,
“这乃是一名叫做魏威的与我们商行租下的四十九号仓,期限乃是五年……”
锦衣卫又去寻那魏威,待寻到他居住的小院里,里头早没人了,又与魏威早年签定契约的四通商行管事,前年已经辞去管事之职,据说是回了乡下老家。
牟彪无奈只得派人了去查那管事,却又因着这四十九号仓中收拾的太过干净,锦衣卫在里头一无所获,牟彪无奈只得领了手下人回转,回到锦衣卫所之后,他便将崔九等人押上的囚车,打算送往京城。
这厢向陈良告辞之后,便要打道回府,陈良送他们出了通州县城,牟彪笑着与他拱手作别,
“多谢陈大人相助,待得牟彪回转京城,必要在父亲面前为你美言几句的!”
陈良笑道,
“八公子客气了,这乃是陈某份内之事,小事一桩,待得以后回了京城,再与公子把酒言欢!”
“请了!”
“请了!”
待得远远离了通州之后,牟虎才凑过来问道,
“少爷,这事儿就这么罢了?”
牟彪应道,
“这里头水深着呢,小爷又不是傻的,会一头栽进去?”
“那少爷……您是说不查了?”
“谁说不查了?”
牟虎立时有些懵了,
“您这到话,到底是查还是不查呀?”
牟彪斜了他一眼,没再搭理他,
若他当真是如外表一般十二三岁的黄口小儿,只怕真要被那陈良蒙混过去,这事儿若说没有内鬼,打死他都不信!
他们一入锦衣卫所,只怕便已有人去向那四十九号仓报信了,他们在审问崔九等人时,那边便已经在收拾东西逃离了,且牟彪敢断定,那帮子人根本没有走远,不过就是寻了个地方躲起来,待得他们一走,必是还会寻一个地方,重又开门做生意的!
拐子帮能在京城猖狂这么多年,在通州码头上明目张胆的弄出一个仓库来,陈良若说半点儿都不知晓,自己更是不信的!
只这事儿,陈良牵扯其中有多深,一时是不能知晓的,再有陈良乃是爹手下的老人,爹知不知晓他与拐子帮勾结,这也是不知晓的,这其中水太深,他又不是愣头青,才不会一头栽进去!
这事儿查不查还待回到京城同爹商议商议,现下还是先把贾尤传寻着再说。
牟龙倒是比自家兄弟脑子够用些,隐约猜着了些少爷的心思,悄声问道,
“少爷我们这样会不会打草惊蛇?”
牟彪冷笑一声道,
“打草确是会惊蛇,可要是不打草又怎会知晓草丛里有几条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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