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尖指着白翳真,咬着牙连声音都是抖的:“敢问你们凭什么!凭什么!”
“以前我总以为,一个人即便坏,也总该有个底线,见到你们方才明白,一个人若是连自己究竟有多坏都不知道,那真的是无药可救了。”
在我正和白翳真质问的时候,白伶俜寻到机会,持剑飞跃而起,直直地向师姐刺了过去。
我急忙闪身挡在师姐的面前,挥剑将她打了过去,见我与她动手,白伶俜哼了一声,冷冷道:“徐婧容,你去死吧!”
她本就打不过我,即便十年过去了,也依然不是我的对手,更何况,如今的我,还有天殊在手。
挥剑向她划了下去,白伶俜的衣衫被我削去了半截,天殊剑灵力的寒气刺入她的心肺,她落在地上,吐了一口鲜血。
看着她现在的样子,不禁觉得有些悲哀:“白伶俜,你恨我,左不过因为维扬的事,只可惜,直到死,他念的人依然是我,一直到死,你都没能让他正视看你一眼。”
“你住口!”
白伶俜被我的话刺激到,彻底疯了,毫无章法地挥着剑,没有打到我,自己在地上踉跄了几下,险些跌倒。
只能嘶声斥责道:“你们都是死的吗?快杀了她……杀了她……”
“白宗主……”
一直在后方看戏的李元贞忽然开口,慢悠悠地道:“事情闹到这个地步,应该有个了结了。”
白翳真站在原地,纠结片刻,持剑对着我:“徐姑娘,我本不愿伤你,可你犯的错实在太大了,我也是迫不得已……”
时至如今,他仍说什么迫不得已,然而所有的恶事,明明因他而起,也是他亲手做出来的,如今看着他这张伪善的嘴脸,当真令人作呕。
我冷冷一笑,反问:“白宗主如今是在做什么,难道在我面前演出一副逼不得已的样子,就想让我忘记我师门的仇恨,和徐家满门的死?”
白翳真的身体一震,低了下头,苦涩道:“徐姑娘说得对,你我之间,果然是要以死作为结局的。”
很显然,他不想死,所以最终,选择让我去死,就像十年前那样。
其实他当初说,当年在昆仑山上,希望我能逃出去,不想看着我死之类的话,我是相信的。
可惜,只可惜,他这个人永远将自己的功名利禄放在第一位,若我的性命,和他的性命,和天衡道宗的利益相互冲突时,他要牺牲的,也只会是我。
见白伶俜和白翳真皆与我动手,李东阳最终也加入进来,他一手护着师姐,一手持剑纠缠白翳真,在来到我身边的时候,一把将师姐推进了我怀里。
我刚接过师姐,却见他又一个折身,接过白翳真的一剑,向白翳真踢了一脚,将他逼退回去,又横剑挡住了白伶俜的攻势。
这些年,他的修行精进了不少,抑或当年我见到他的时候,他并没有表露过真正的自己。
面对白伶俜和白翳真两个人的围攻,竟也渐渐地占据了上风,眼见着白伶俜和白翳真不是我们的对手,玉清台下的人,如同黑色的潮水,将我们围在中间。
天降异色,远处的俘虚塔发出巨大的声响,在场的人皆愣住了,下意识地看向俘虚塔的方向。
却见一个人从塔中突破而出,御风神行,朝着玉清台的方向飞跃而来,他全身穿着灰白相间的门派服饰,由于被困多日,显得松松垮垮的。
墨发披散,在狂风的吹拂下,肆意扬起,落在玉清台上,清冷的身形转过去看向众人。
面对突然出现的一个人,玉清台下的人皆愣了一愣,待看清了他的脸,我也怔了一下,随后喊:“沈师侄……”
沈星沉将目光转向我,原本有些漠然,但看到昏迷在我怀中的师姐时,视线定了定,随后向我颔首:“徐师叔……”
他这样称呼我,八成是早已猜出了我的身份,只是看他现在的样子,浑身上下尽是伤痕,被凌虚子关在俘虚塔中搞得人不人,鬼不鬼的,难免有些心酸。
片刻,他转向凌虚子道:“掌门,时至今日,你仍是不肯回头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