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的盛夏,烈日炎炎。
这种天气各行各业基本都迎来了生意的淡季,画廊也一样。虽然安格尔的画廊一直都是淡季……来的最勤的从来不是买画看画的人,而是焦头烂额的奥斯。
大概因为天气过于炎热,连犯罪分子们都选择躲在空调间里避暑不出门作恶,因此这几天奥斯难得地迎来了一周休假。几乎所有人都在怂恿他出去旅行,毕竟见惯了“血雨腥风”,适当地去些春暖花开的地方逛逛,有益身心健康。
不过奥斯却不想再“奔波”了,这一周休息,他只想大扫除、睡觉,然后去隔壁画廊蹭饭。
说到大扫除,奥斯的居住环境用安格尔的话来形容,那就是灾难。
奥斯他们那桩小楼总共三层,除了底层的公用客厅外,楼上四个房间分别四个人住。
夏家两兄弟常年神龙见首不见尾,一个月也就回来住个几天,九逸除了出去浪之外,基本都躺在画廊的沙发上。而且他完全没有“家当”,好像只有一个背包和伊莉莎一家,潇洒得很。
因此隔壁楼里堆着的,基本都是奥斯的东西。
奥斯这个人交友甚广,因为没心没肺所以朋友很多,老家亲戚也多,经常会有些土特产送来。他平时又懒,查案的时候一大堆资料,查完了案子也不整理,就那么堆堆堆,直到没地方下脚才想到整理。
假期第一天,奥斯睡到中午十二点,准时来画廊蹭饭。刚走到门口,就听到里面一阵喧哗。
推开画廊门,就看到客厅的茶几边,艾玛正带着双胞胎艾德、维妮和莫奕三个小孩儿做手工,双胞胎一如既往的吵吵闹闹,莫奕安安静静跟一卷胶带较着劲。
沙发上,安格尔靠着艾斯正打着哈欠,似乎是刚刚睡醒,客厅另一边厨房门口的桌上,莫飞和莫笑正从一个大纸箱里拿出一些水果。
奥斯凑过去看了看,除了桌上这个纸箱,地上还有一个,几个圆滚滚的西瓜,许多葡萄还有桃子。
奥斯摘了颗葡萄吃,边赞叹,“哇!好甜!”
莫笑拿了个桃子给他,“吃这个,超好吃!今早安格尔的朋友送来的。”
奥斯拿着桃子倒抽了口气,“安格尔的朋友?安格尔竟然有朋友?!”
沙发上,安格尔也不知道听到没有,依旧慢悠悠翻着书。
莫飞告诉奥斯:“人家也认识你啊,说是早上去你那里敲门了,没人应门,以为你出去了。”
奥斯搔搔头,九逸这两天出国了没回来,今早有人敲门么?
奥斯问,“我跟安格尔都认识的?谁啊?”
莫笑严肃脸回答:“一个帅哥。”
奥斯啃着桃子,幸灾乐祸地看莫飞,心中越发好奇了,“谁啊?”
莫飞一耸肩……
今早,有个年轻人出现在画廊门口,开着一辆小货车,送了几箱水果,说给安格尔。
这人也就跟莫飞差不多年纪,留着寸头,看起来干干净净的,清瘦干练。这年轻人给人的感觉十分好,特别是一双大眼睛,双目清澈,有一种很独特的灵气。而且莫飞觉得他有点眼熟,又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琢磨着是不是以前打工的时候遇到过?
安格尔刚起来,走到门口瞧见那人,愣了一下。
那小伙儿笑得有些腼腆,跟安格尔说,他是方雨,六年没见了,今天正好路过附近。
安格尔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竟然笑了,跟他寒暄了起来。
莫飞看得出安格尔挺高兴的,就请方雨进来坐。
喝了杯茶聊了些近况,方雨又问了奥斯怎么样,知道一切都好,就心满意足地起身告辞了。
莫飞并没听出来他们是怎么认识的,但安格尔甚少对什么人这么客气,莫飞就有些别扭。虽说此时此刻的莫飞已经“长大成人”,不再是几年前那个偏执敏感的小孩儿了,但介意就是介意。
可安格尔也不说,就心情挺好地翻杂志看。
目睹了全过程的艾玛从沙发后走过时,伸手敲了一下安格尔的头。
安格尔捂着后脑勺回头看他奶奶。
艾玛瞪他——你又欺负莫飞啊?
安格尔瞧了一眼桌边边拆水果边满脸写着“我很在意”的莫飞,笑了。
躺倒在沙发上,安格尔翻了个身,托着下巴看莫飞。
莫飞也看他。
两人对视了一会儿,安格尔突然问,“莫飞,你听过什么好听的情话么?”
莫飞愣了愣,眉头皱起来,问,“是别人对你说的还是我对你说的?”
安格尔笑了,摇头,“谁说的都行,一句让你听到觉得‘哇!厉害’的情话。”
莫飞觉得为难——情话?
想了许久,莫飞无奈摇摇头,想不到……
安格尔搂住摇着尾巴跳上沙发跟他亲热的艾斯,手指头轻轻抚摸着哈士奇漂亮的灰色背毛,说,“星辰在哪里,我就在哪里,我会一直守护你。”
莫飞听后,幽幽地瞧了安格尔一眼,“谁跟你说的?有什么厉害的那么矫情。”
安格尔被莫飞逗笑了,摇摇头,“不是对我说的。”
莫飞问,“那是谁说的?”
安格尔走了一会儿神,说,“一个……留在时光里的人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