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明渊道:“没有准备过去,是陷阱;有准备过去,那叫志在必得。”
好嘛,两句话不但把聂光磊说动了,连他身后那些副将都跃跃欲试。他们方才分散在各个城墙上,这时候聚拢来了,白岳溪一双眼睛简直在放光:“慕将军,我能跟您去吗?”
“好!”
慕之遥一口答应。
白岳溪兴奋得不行,三两步跑下去点兵点将去了。
果然不出乔明渊所料,隔了片刻,果真听到羌吾人鸣金收兵的声音,攻城的队伍动作一顿,接着整齐的就往后撤走。
一边走,他们的狼狈模样也尽可能的表现了出来。退下去的时候,城门外全是武器和盔甲,甚至还有兵器。不夸张的说,两方交战打扫战场的传统都没遵守,他们连自己人的尸体都不要了,一副退兵格外匆忙的模样,箕陵城上的人一阵振奋。
“再等片刻。”乔明渊笑着说,“等他们退到嘉裕山附近的时候咱们再追。”
“那边有什么?”聂光磊不解。
慕之遥倒是露出了几分恍然大悟之色:“我们绕道嘉裕山往地下雪里埋了那些东西,就是为了这一场追击?”
“不错。”乔明渊点头。
事实上他们早就从陈明关动身了,快马一个时辰不到就能抵达的路程,愣是拖了三个时辰,便是因为乔明渊带着人饶了路,先去了一趟嘉裕山做事情的缘故。
这一下,聂光磊对接下来要怎么打这一场更好奇了。
片刻后,羌吾人的狼狈之态越发的明显,这种故意的破绽,在觉察到他们的用心之后,聂光磊等人便觉得夸张了。
他们一方面感慨着乔明渊的睿智,一方便又暗暗惭愧,若今日乔明渊没回来,他们多半要上当了,竟有了一种捏了一把汗的感觉。
“出城,追击!”
乔明渊等羌吾人离他们已经有一定距离了,才下令,同时看了看慕之遥:“剩下的交给你了!”
慕之遥重重点头,跟白岳溪等几个军将一起带了人开了城门。箕陵城上的战鼓登时擂响了,浑厚的鼓声,在夜里让所有军士的精神一震。
“杀!”
“杀!”
“杀!”
连着三声洪亮的喊杀声,箕陵城城门大开,五千骑兵在鼓声中绝尘而去。
箕陵城外,没出战的人不敢放松警惕,生怕羌吾人会真如乔明渊所说的那样掉头打回来呢,全凝神戒备着,当然,也是生怕那五千人出了什么意外往后逃命时,他们能最快的增援自己的战友,能救一个是一个,能保一人是一人。
夜幕里,只见那五千骑兵带起阵阵尘土,尘土蒙蒙中,火把随风摇曳。
他们的动作不算太快,追出城外十多里路,便能看见嘉裕山。他们到了嘉裕山外,登时全停了马。嘉裕山里静悄悄的,那种不正常的死寂,让人心生警觉。羌吾人若真是仓促撤军,这时候过嘉裕山,至少该惊起飞鸟,至少会有些山谷回声。这种死寂,恰巧说明他们潜伏在山中,等着箕陵城的军士们踏入陷阱。
慕之遥一声冷笑:“谁死还不一定呢。”
他身后那些人都是从陈明关带来的居多,山里的那些东西,都是他们埋的,他们都清楚在哪里,慕之遥招了招手,五千骑兵全靠拢过来,也没进去,就在山谷口那地方齐齐开始跺地。五千骑兵,连着马蹄,整齐划一的动作,只听得齐刷刷的“咚——”“咚——”“咚——”的声响,大地仿佛跟着都颤了颤。
接着,三十人拿出牛角,贴着地面开始吹了起来。
“呜——”
绵长、低沉的号角声,顺着地面绵延开去。
嘉裕山的山谷口就是个豁口,站在这儿搞这些动作,无异于像一个天然的大喇叭,将这些声音全往山谷里送。
这时候军士们还没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呢,也不明白做这些有什么用,他们只是遵照命令,很认真的完成着这些动作。
但很快他们就懂了。
山林里的飞鸟走兽忽而乱成一团,扑腾着逃窜开去。
没多久,山里的死寂一顿,紧接着就听见一阵大乱,有什么声音传来,还没等这些军将想明白那是什么,山里已有人尖叫起来。
“雪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