鸣回跟甄家小姐的婚事早就定下,去年一年都在操办准备,如今鸣回也已经到了及冠之年,听说是下个月的婚礼。
慕绾绾点头:“帖子送来了,下月十三。”
“丽丽她……”说到鸣回,乔明渊脸上的表情不太好看,自然而然的就问到了乔明丽身上。乔明丽今年已经二十有三,在乡下这个年纪已经膝下有子,像她这样没出嫁的姑娘还不知要听多少闲言碎语。哪怕是在箕陵城,旁人不敢当着面议论,背后也没少说闲话。对于妹子的心事乔明渊知情,劝也劝过,骂也骂过,就是不知该如何是好。
慕绾绾道:“她知道,前几日还问我要送什么礼回京,托我帮她也带一份礼。我瞧着她的模样还行,应该放下了,你不用担心。”
“那就好。”
乔明渊点头。
放心是肯定不放心的,他只是不想妹子一直那么苦,于是又说:“我今儿去陈明关看见齐星裕了。”
“谁?”慕绾绾一时还没反应过来,等乔明渊说完她一巴掌拍在自己的脑门上:“瞧我的记性,你说齐星裕,那是跟明丽定亲的那个,每个月都有东西送来。他怎么会在陈明关?”
“当初他出去打拼便是到了军中,我一直以为是在北方,没想到他到西北来了。我今日见他穿着军将衣服,没来得及问他是个什么职位,等我下次见到了再打听打听。”乔明渊搂着媳妇,手不老实的动着,语气还很稳:“明丽已经不小了,他再不回来成婚,也该给一封退婚书,我替明丽再觅良人。”
“嗯,明丽的嫁衣已经备好了,咱们添些什么礼?”慕绾绾摁住他的手。
妻子星眸颜亮,乔明渊低头吻下来:“你做主吧。”
“哎呀,跟你商量正事呢……”
“我在办正事啊!”
“不行,那不可以!”
“唔……”
主卧室的灯灭了,夜还漫长,箕陵城一如往日的平静。
然而在陈明关中,此刻却上演着一幕大戏。
“乔明渊送给我好大一笔钱,这些钱你想个法子给我送回京城去,养着那么大一家子人,他们不要吃饭的吗?”
“嗯,都是金银,别给人瞧见!”
参军肖勇起个夜,万没想到会听到这样一出大戏,他绕过主帐,陈智同的声音压得低,他却分辨得清清楚楚。
他一惊,忙蹲在草丛里,小心的靠过去。
听得陈智同说:“想不到乔明渊走私塞外这么能挣钱,十万雪花银,我做了半辈子将军,手里还是第一次有那么多钱,听他说走一趟塞外不止这个数目,难怪他政务都不管了,醉心在走私上!”
“陈将军,这些钱要分给肖参军一些吗?”
“分什么分,那狗东西整日里膈应我,我凭什么要分他?”陈智同怒气冲冲。
“可乔大人不是说了吗?这些钱用来打点关系,以后也还有,咱们总不能瞒着参军……”
肖勇在听说十万雪花银的时候惊了一下,十万啊,放起来能有一座小山那么多,听着另一人的意思本来也有他一份,却给陈智同扣下了,他握紧了拳头,嫉恨让他的眼都红了。军中苦啊,他在西北一呆就是五年,这五年来吃的是糟糠穿的是破烂,家里人颇多怨言,原来他也有能捞的外水,只是给人凭空拦截了。
他冷笑了一声,陈智同不想分他钱,那好,谁也别得了好!
看来,陈智同是该除去了,反而是那乔明渊可以留着,等他坐上主将的位置,那就是个捞钱的工具。
十万两银子啊,而且以后还有!
肖勇的理智在掀开主帐一角,看到那一箱箱的白银时,完全被燃烧一空!
他悄然退出主帐,快步往回走。
他没注意到,等他转身走开,主帐里的说话声瞬间都停了,陈智同跟那人露出了诡异的微笑。
肖勇回到自己的住处,当即清点人马,陈智同是要在今晚将那些贪污得来的银子运回京城,那好办,他就来个人赃并获,然后随着写一封弹劾奏章送到京城,看那时陈智同还有何话说!
他们埋伏在出城必经之路,到了时间,果不其然,有一个车队缓缓走来。
肖勇什么都没问,下令将那车队扣了。车队里有一辆马车,那是陈家押送的家臣坐的马车。肖勇走到那车跟前用力拍了拍:“陈铭,下来!”
车帘子掀开,里面却不是什么陈铭,而是一个陌生的、带着几分警惕和讨好的男子。
男子小心翼翼的捧着笑:“将军有何贵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