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明渊和林则惜都问为什么。
丁宝林喝了口茶:“昨天中宫皇后生了,给陛下添了个儿子。这是陛下的皇嫡子,听说陛下疼得厉害,许是要开恩科。”
“开恩科?”乔明渊和林则惜皆是大吃一惊:“为了个刚出生的小儿子?”
“也不是什么新鲜事,之前就有过不少先例,朝中有大喜事开恩科,算是普天同庆,没大赦天下已是陛下让了步。”丁宝林说:“今日我去翰林院便听同僚说了一些,听着那意思是要开恩科,招举人到京城来参加会试,替朝廷再选一批人才。陛下这是要给嫡子铺路呢,等这些人选上来,谁不感激这位刚出世的嫡皇子?都是因他受益,总不能忘记了他去。”
“可如此一来,皇嫡子不是成了众矢之的?”乔明渊蹙眉。
“朝中复杂,说不准。不过就现在的情况来看还不至于,我听说其他几个皇子都挺乐意的。”丁宝林撇撇嘴:“陛下要开恩科,就要多一批人入仕,若是用得好,他们党派之间安插人手、培养心腹也便利许多。”
乔明渊和林则惜俱是点头。
丁宝林道:“好啦,事情我说给你们听,你们别急着回府城,再等等看。最迟等皇嫡子满月,就会有圣旨颁下来。”
这一等就等了大半个月。
十月下旬时,天启帝果真颁布了圣旨,决定在明年二月开恩科,召举人赴京应考。
今年开的恩科有两科,一科是正科,即科举的考法;一科是专科,为朝廷选拔技术人员。专科定在来年三月,正科在二月十五开考。圣旨颁布下去之后,引起的轰动可以想见。天下读书人都轰动了,早一年开科,可以少一年蹉跎。明年恩科不中,还有后年的会试,多了次机会就是多一次的可能。圣旨传达到各省各地大概是在十一月,等进了冬月之后,陆陆续续就有举人开始往京城赶。
乔家人和林则惜因还在京城停留,便省了一次奔波,否则刚到府城,又得重新回京城,还不知人要掉几层皮。
乔明渊和林则惜都去信给了平遥府,告知那边的亲人情况,他们得等来年会试结束才能返还,让家里人别担心。
乔松柏他们也回了信,说那边有他们,让乔明渊安心备考。又跟慕绾绾汇报了一下最近的生意情况,海商那边还是很稳定,只说起谈益八月回来了一趟府城,在江上人家没见到慕绾绾人,许是回了京城之后会上门拜访他们,届时再见到谈益,提前打个招呼。
收到信时已经快腊月了,慕绾绾看完就蹙起眉头。
她到京城来之后几乎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因此少了很多麻烦,若谈益上门来拜访,谈家那边定有人会将注意力放到她这里来。
先前还没露面就已让谈家人忌惮她,如今在京城还跟谈益扯上关系,慕绾绾深表忧虑。
连着几天心神不宁,乔明渊便注意到了她的不对,这日要歇下时问她怎么一回事。
慕绾绾便将谈家先前针对她的事情说了,末了还问乔明渊:“你对官场上的这些人比我知道的多一些,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这问题还真难住了乔明渊。
他再是精明,始终跟谈家没接触过,不明白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两人商议了一番,都觉得不然等谈益上门来的时候再旁敲侧击的问问。
一等二等,谈益却没上门。
眨眼间到了腊月中,眼见着离除夕没几天,乔家人也开始张罗起年货来。不管在哪里,是穷还是富,年总是要过的。
来京城三个多月,乔松岳总说无聊,平日里除了带带福宝,他无事可做,这几日却忙得不可开交。京城下了好大一场雪,早起时四处雪白,一脚踩下去淹过了脚踝,乔松岳怕他们起来后被雪水湿透鞋袜,尤其如今福宝已经九个月大,爬得已经十分流畅,小家伙调皮捣蛋的,生怕瞅着人不注意他爬到雪地里,乔松岳天天起来将院子前后清扫干净。
“福宝长了牙,那糕点可以吃一点,别给吃硬的。”家里新买了年货,乔松岳抱着娃在抄手游廊下玩耍,见乔明渊手里拿着一块儿核桃糕在吃,福宝的眼睛一直盯着看,他嘱咐儿子拿些过来喂孙子,一边喂一边说:“福宝比你小时候享福,你小时候什么都没得吃,能吃个饱饭就已经很好。”
“享福他还挑嘴儿,肉都不愿意吃两口,瞅着越长越细条条的。”乔明渊掰碎了核桃糕,喂了一小块儿到福宝嘴里。
福宝抿着核桃糕,觉得不尽兴,伸手扒拉他爹的袖子。
乔明渊又喂了一小块儿,见儿子吃得开心,忍不住笑:“真像个小猪仔,给喂就吃。”
“我们福宝才不是小猪,你说他是小猪他要不高兴的。”乔松岳蹙眉。
乔明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