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姑”。“小姑姑”。……一大早，何婧欢便将防盗门拍的咚咚作响，不知过了多久，陆轻风才听到，她从被子里伸出头，艰难的睁开眼皮。窗帘遮的严实，房间里不见一丝光亮，陆轻风掀开被子下床时，不小心踢到了柜角，疼的她原地转了一圈，才走出卧室。“怎么了？”陆轻风推开防盗门，便转身走向厨房，她拉开冰箱门从里面拿了瓶冰水，拧开盖子一口气喝了半瓶，嗓子里的干痒，还缓和了不少。“出事了”。大概觉得口说无凭，何婧欢从皮包里翻出了手机，打开了才看完的网页，才举到了陆轻风的眼前。陆轻风敷衍的扫了一眼，其实，什么都没有看清，便踢踏着拖鞋坐到沙发上，她拿水瓶在脸上滚了滚，又闭上了眼睛。“哎呀，别睡了”。“这新闻上说杀害尹大强的凶手找到了”。何婧欢见陆轻风不搭理自己，特意拍了拍她的肩膀。闻言，陆轻风瞬间睁开了眼睛，她不由分说的抢过何婧欢的手机，仔细的翻看了一遍，脸色渐渐变得惨白。“他们还说凶手是自首的”。说完，何婧欢皱起眉，心中疑惑丛生。“小姑姑？”见陆轻风呆住，何婧欢又推了推她。“是不是当时你并没有杀死尹大强？这个才是真正的凶手，要不他怎么会无缘无语的去自首？”不管怎么说，何婧欢是满心欢喜的，既然有人去自首了，陆轻风以后再也不用担惊受怕了。“韩佳晨”。陆轻风沉默了良久，才喃喃的念出这个名字。“韩佳晨”。何婧欢还没反应过来，陆轻风已经从沙发上弹起，不管不顾的冲了出去，她身上还穿着睡衣，因为太过瘦弱，宽大的几乎看不到身材。“小姑姑，你去哪里？”何婧欢才追出去，又退后拿上陆轻风的外套，等她再出去的时候，电梯门已经合上了。她懊恼的怕了一下大腿，才转身推开了安全通道的门，大概是因为担心陆轻风，所以，她竟一口气跑下了十几楼，等出了单元门，才撑着膝盖喘了口气。“小姑姑，你等等我”。眼见着陆轻风消失在视线之中，何婧欢咽了咽口水，又继续跟上。“跟上前面那辆出租车”。何婧欢拦了一辆出租车，上了车之后，她上气不接下气的指了指。“好嘞”。出租车司机倒是热心，不由分说的踩了一脚油门，朝拐过路口的另一辆出租车追过去。正赶上早高峰，好几次差点跟丢了，不过万幸出租车司机的车技精湛。二十几分钟后，出租车停在了市门口，见陆轻风跟出租车司机正在路边拉扯，何婧欢赶忙付了车费下了车。“怎么了？”何婧欢喊了一句。陆轻风转头，像是见到了救星，皱眉甩开了出租车司机的手，说道：“车钱跟她要”。留下这句话，她转身毫不犹豫的冲进了警局里。“哎，车钱”。何婧欢想跟上去，却被出租车司机拦住。“多少钱？”“二十”。出租车用手比划了一下。“不用找了”。何婧欢抽出了一张大钞塞到了出租车司机的手里。出租车车司机翻来覆去的的看了两遍，才欣然的塞进口袋里。“哎，你找谁？”陆轻风才跑进市大厅，就被看门的老大爷拦下了。

“我找韩佳晨”。陆轻风努力上自己镇定下来，她握紧拳头，可身子还是不受控制的颤抖着。“韩佳晨？”老大爷卷起手里看了一半的报纸，又摘下了老花镜，仔细想了想也没从认识的人里扒拉出一个对上号的。“是嫌疑犯？”老大爷又打量了一阵陆轻风的穿着，觉得这姑娘可能精神有些不正常。“小姑姑”。这时何婧欢也跑进来，老大爷立刻指着陆轻风问道：“一起来的”。“对”。何婧欢点了点，将手里的羊绒大衣搭在陆轻风的肩膀上。“您让我进去吧，我就跟他说一句话，一句话就好”。陆轻风抓住老大爷的手臂，恳求道。“可……”。老大爷见陆轻风哭的可怜，一时有些为难，他也只是个看大门的，即使有心也是无力。“怎么回事？”身穿制服的中年男人听到了吵闹声，快步从楼上走下来，问了一句。“这个姑娘说她想一个叫韩佳晨的人”。老大爷见管事的来了，下意识的退开一步。“韩佳晨？”“是那个昨天晚上来自首说自己是杀人犯的男人？”中年男人迟疑了一下问道。“对，就是他”。陆轻风连忙点头，又一步迈到中年男人面前。“你是他什么人？”中年男人皱起眉，大约觉得陆轻风有些面熟，他多看了两眼。“他朋友”。何婧欢怕陆轻风一激动会将自己做过的事多说出来，所以，抢先开口。“哦”。中年男人将信将疑。“韩佳晨暂时还不允许探视，您先回去吧”。“我求求您嘞，就让我连他一面吧，他没有杀人，那……”。“不好意思，她的情绪有些失控”。何婧欢吓得太阳穴一跳，还好她开口及时，拦住了陆轻风的后话。“你求我也没用，我们办案是有程序的，现在不允许任何人探望嫌疑人”。大概是怕自己的态度太过柔和会给陆轻风希望，所以，中年男人推开了陆轻风的手，语气强硬。“小姑姑，我们先回去吧”。见状，何婧欢搂住陆轻风的肩膀，强行将她拖出了大厅。“不行，我不能离开这里”。陆轻风仿佛清醒了一般，她擦了擦脸上的泪水，推开了何婧欢，不过，她没再像刚才一样不理智的重新去，而是撑着膝盖蹲在了市j的门外。“现在里面什么情况咱们也不知道，在这守着也没有用，要不咱们先回去吧”。何婧欢也在陆轻风身侧蹲了下来，试图劝说，可她知道只是白费力气。“你先回去吧”。陆轻风叹了口气，伸臂环住了膝盖，她本就瘦弱，此刻好像只要一阵风就能她吹走。何婧欢有些无奈，她摇了摇头，站起身走远了几步，才拿出手机拨通了肖旭的号码。忙音响了半天，听筒里才传出肖旭的声音，听得出他是特意的压着嗓子的：“喂？”“是我”。何婧欢莫名的气不打一处来。“我知道，我现在正在开会呢，有什么事待会儿再说”。肖旭听出了何婧欢的语气不对，不得不解释一句。“开会？还开什么会？你赶快开市一趟”。何婧欢以命令的口吻跟肖旭说道。“市？”“去那里干什么？你出什么事了？”一听说“市”两个字，肖旭立刻急了。“不是我”。“是小姑姑，今天早上新闻上说有人自首了，说是他杀了尹大强，我把这事告诉小姑姑了，她一听说这人的名字就疯了似的跑过来”。“我猜她跟那个来自首的人应该是认识的，而且关系肯定还很不一般”。说这句话时，何婧欢特意用手捂住了嘴。“这事你怎么不提前跟我说？”肖旭听的脑子里一团浆糊，停顿了半天，才憋出这么一句话来。“我一时高兴就忘了”。何婧欢有些懊恼叹了口气。“好了，不要说我了，你赶快我来吧，我怕小姑姑待会儿想明白了，也跑进去自首”。这个是何婧欢现在最担心的问题。“好，我现在过去”。说完，不等何婧欢再说话，肖旭结束了通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