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琢磨出来了，蒋煊之所以容忍路晓东是因为和路家的关系吧，虽然路家和蒋家不是一个层次的，但蒋煊是个生意人，并不会因为路家仰仗他就看不起对方，就算看不起也是放在心里不会放在表面上。只有傻子才会整天觉得自己了不起……
路晓东愿意讨好他巴结他，对于蒋煊来说只是多个狗腿子而已，无伤大雅，而且也显示他对身边人的包容。只要你听话有用，我就当你是我的人，至于你是个什么样的人，是不是好人，够不够有本事不重要，他身边什么鱼龙混杂的人都有。
但一旦你惹到我了，哪怕你是我的人，也是说打断腿就打断腿……
这就是蒋煊的行事准则。
这是个狠人啊。
可惜路晓东不明白这一点。
路晓东是个思想天真的炮灰，他跟着蒋煊混的时间久了，真以为他在蒋煊眼中是有分量的，至少算是蒋煊的朋友，所以才在发现蒋煊和宁柏的事情后，竟敢冲蒋煊发脾气，但最后却受到了无情的羞-辱。
那时候他不明白，他在蒋煊的眼中，压根什么都不是。
人最怕的是没有自知之明，而路晓东就是这样的一个没有自知之明的人。
所以落到那样的下场，也不意外。
林子然本来想洗个脸再回去的，但是一看自己脸上这鬼样子，这里又没有什么卸妆用品，自己要是现在洗脸估计效果会更可怕，于是打消了这个念头。
林子然看着自己的脸叹了口气。
【林子然：我觉得这个世界有个最大的好处。】
【系统：什么？】
【林子然信心满满：这次一定不会有人再喜欢上我！】
他有这种信心，绝对可以恶心到主角攻受！让他们看到自己就想吐！
【系统：……】
林子然再次感慨这一定是个送分的世界，没有想到自己竟也有运气爆表的一天，毕竟上个世界那么倒霉，随便捡个瞎子都能是主角攻转世历劫……太倒霉了。
否极泰来，他应该是时来运转了。
林子然想到这里也不觉得那环境多么难熬了，摩拳擦掌准备再次回去，因为走的急匆匆又没看路，出门的时候差点撞上了一个人。
他抬头一看，便对上一张冷峻的面容，咦，主角攻啊！
坐着的时候还不太觉得，这么站着对比才发觉蒋煊真的很高，足足比自己高了一个头，怕不是至少有一米九吧……这就是身为正攻的气场啊！
自己这配置真是妥妥的炮灰，连男二都够不上资格，之所以算是这个世界的男二，只能怪剧本没给主角受安排一个更好的备胎吧？
林子然收回思绪，对蒋煊露出一个谄媚笑容，嘿嘿笑道：“煊哥。”
蒋煊冷淡的睨了他一眼，微微颔首，一句话不说直接从他身边走了过去。
如果是路晓东，肯定不会觉得有什么不对，他已经习惯了做一只舔狗，还是那种没眼色的舔狗。
可林子然看得出来蒋煊眼底的不屑，他从来没有把路晓东放在眼中，就连应对一下都显得这么敷衍……
啧啧。
林子然毫不在意，他就喜欢这么冷酷的主角攻，美滋滋的回到了包厢。
符文耀正搂着一个姑娘，一边揩-油一边色-眯眯的说：“明天我陪你去逛街好不好？你想要什么包包我都给你买！”
林子然心中不屑，一看就是和自己一个档次的炮灰，泡妞都这么没有逼格，动不动就包包包包包的太简单粗-暴了！
你看看人家蒋煊，从来不说给女人买包，就往那一站，女人不都是趋之若鹜？
对了，蒋煊是个男女不忌的双性恋。
林子然对这些女人没兴趣，他就是个0，至于路晓东嘛……
看剧本里的人设，并没有说的很详细，只说他在遇到宁柏后一见钟情，从此开启了死皮赖脸的追求，看来应该是个同性恋吧……但双性恋也是说不定的……
没多久蒋煊就回来了。
林子然眼神一动，自己身为一个合格的舔狗，第一要务就是要讨好蒋煊。
他见蒋煊坐了下来，拿出一根烟来正准备点，立刻动作敏捷的凑了过去，拿出打火机殷勤的道：“煊哥，我帮你点！”
天知道他多么不喜欢烟味，但是作为一个合格的演员，这么一点点小困难他是可以克服的！
蒋煊动作一顿，垂眸看向身侧的年轻人。
灰色的短发下一张鬼画符似的脸，但那双眼睛倒是明亮的紧，小心翼翼又讨好的看着自己，虽然心底有点不耐，但他还是轻轻嗯了一声。
林子然帮蒋煊点了烟，立刻稍微离他远了一点。
他坐在那里开始神游天外。
泡妞是不会泡妞的，抽烟是不会抽烟的，坐在这里很尴尬的样子，但是又不能提前走，看来还是只能玩手机了！
智能手机真是这个世纪最伟大的发明。
让多少人可以远离社交的痛苦。
再说了，路晓东在蒋煊眼里从来没有存在感，自己只需要低调一点，除了符文耀根本不会有人注意到他……
就这样熬到散场，完美！
蒋煊手指修长指节分明，夹着烟微微眯起眼睛，神态慵懒肆意，他薄唇微启，一缕烟雾飘散而出，侧眸看向身边的年轻人，发现他正在抱着手机玩的起劲……不知为何，突然升起一股奇怪的感觉。
好像这个人和这里有些格格不入。
有点像逢年过节的时候，被大人带着到处拜年，却因为害怕亲戚们而坐在角落玩手机，尽量让自己没有存在感的小屁孩……
他的有个内向的小侄子就是这样的……
蒋煊想到这里不由得失笑，自己怎么会产生这样的错觉？
路晓东是个什么样的人他再清楚不过，一个满脑子吃喝嫖赌的草包纨绔，从来没有做过什么正经事，胡作非为的事情倒是做了不少。他来讨好自己也不过是因为他的父母需要仰仗自己，只是这个人本身，对他而言并无什么用处……
蒋煊将烟头掐灭在烟灰缸中，拿起外套站了起来，他今日之所以来这里，不过是有些无聊想打发一下时间，现在也差不多该回去了。
符文耀比较激灵，看到蒋煊站起来立刻道：“煊哥，你要回去了吗？”
正在打游戏的林子然听到符文耀的话，猛地惊醒过来，此刻游戏正打到关键时刻，如果现在撒手就死定了，但是……呸，肯定是演戏更重要啊！
林子然也顾不得游戏了，连忙放下手机小跑过去，谄媚笑道：“煊哥。”
蒋煊看着林子然，没有放过他在打游戏和送自己之间的挣扎，余光扫过落在沙发上的手机，之前那种荒谬的感觉更加强烈，薄唇一抿：“不必送了。”
林子然大喜，原本还以为要送蒋煊出去呢，但是他竟然这么体贴让自己不用送……
蒋煊：“……”
我让你不送你很高兴的样子？游戏比送我还重要吗？
为什么忽然有点不爽？
这两年路晓东一直都在自己的身边，有事没事的往他跟前凑，还总是表露出对他的尊敬仰慕，好像自己是他最钦佩的人一样……但说到底还是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子……
打起游戏来六亲不认的。
蒋煊皱了皱眉，他觉得自己今天想的有点多，于是收回视线，一言不发的转身离开。
林子然心心念念自己打到一半的游戏，忍着焦急目送蒋煊离开，飞快的跑了回去捡起自己的手机。
艹。
还是死了！
早知如此还不如去送送蒋煊呢，也算尽尽心。
等等，现在送也来得及啊！
林子然收起手机，匆忙追了下去，眼看蒋煊刚刚上了车，亡羊补牢犹未晚矣。
林子然对着车窗挥手，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煊哥慢走！”
蒋煊一侧首，就看到年轻人站在路边冲他挥手，双眼闪亮亮的，鬼画符般的脸上还是那副讨好的殷勤笑容。
但奇怪的是，竟然没有往常那么令人不耐。
蒋煊微一沉默，对司机说：“等下。”
然后他摇下车窗，淡淡望着林子然，道：“你过来。”
林子然一愣，立刻狗腿的小跑了过去，弯腰望着车内的男人，洗耳恭听他有什么吩咐。
蒋煊嗓音低哑磁性，道：“上车，我送你回去。”
林子然呆在那里，有点不明白这是个什么意思，他觉得按照剧本来讲，蒋煊应该不是个很体贴的老大……
蒋煊双手十指交握，看着车外的年轻人。
他眸光有些茫然，怔怔的看着自己，似乎有点没有反应过来。
看林子然犹豫不决不肯上车。
蒋煊眼神一动，觉得自己可能是多管闲事了……
这小子的为人他很清楚，说不定等自己走了，还要和符文耀那群人再开一局继续鬼混，可刚才他明明又孤零零的坐在那，看起来并不想继续下去的样子，以至于自己觉得他可能想要回去……才下意识的开口说出这句话。
蒋煊摇摇头，准备说算了，就在这时，林子然忽然拉开车门坐了进来。
但林子然没坐副驾驶，而是径直来到后座，直接坐在了他的身边。
蒋煊：“……”
林子然刚才是有点吃惊，所以才没有反应过来，后来一想蒋煊估计只是客套一下呗。
但路晓东向来是个没眼色的，肯定是听不出来的，说不定还要兴奋感动呢……而自己这么晚了正好困的不得了，早就想要回去了，原本还担心这么晚不好叫车，蒋煊愿意送自己是再好不过了！
这简直是瞌睡来了送枕头，自己怎么能够拒绝呢？！
给你当了这么久的狗腿子，你送我一次也是应该的嘛。
林子然坐进去，也不管蒋煊喜不喜欢，故意不知好歹的往前凑，仰头大咧咧的咧嘴一笑：“谢谢煊哥，你能送我真是太好了！”
蒋煊盯着近在咫尺的灰毛黑眼圈，眼皮蓦地一跳。
忽然有点后悔让林子然上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