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记忆中完全没有领证的画面,他连结婚证都没有见过。
“你不记得很正常,那时候你刚醒不久,身上还没有拔管,人都是昏昏沉沉的。领证的时候我不知道你知不知道,反正你闭着眼睛,跟死人没两样。我们的结婚照是p的,字是你爸握着你的手签的,手印也是他们拿着你的手指头按。你说,那样的结婚证能作数吗?”
陆向宁反问:“怎么不作数?就算不作数,我们也是事实婚姻。”
“作不作数就是爷爷的一句话。”
“……”陆向宁无语反驳。
可他心里着急啊,“那你答应了?”
“我说考虑考虑。”
“怎么还要考虑考虑?你真的要跟我离婚啊?”陆向宁急得声音都带着哽咽,眼睛更是酸胀得不行。
如果有灯光就能发现,他的双眼已然赤红。
黎早双手慢慢地抚上他的背,看到他因为着急而动作变得粗鲁的样子,她一下一下温柔地顺着他的背,“你先听我说完。”
陆向宁双手手肘撑在她的两侧,安静聆听。
“爷爷有爷爷的考量,他既然下定决心要我走,我怎么反抗得了?而且,爷爷给我开出的条件非常优厚,不像是要欺负我的。既然他老人家用心良苦为我铺好了余生的道路,那我还要忤逆他干嘛?”
与其以卵击石,不如顺势而为。
“那我呢?”陆向宁委屈极了,用下巴不停地在她脖子里蹭。
黎早忍不住笑了起来,又痒又觉得他好狗。
“你是商人,请你用商人的头脑来好好算这笔账。我答应爷爷,把钱拿到手,爷爷会对外宣称我们的结婚证无效,你是自由身。到时候我们男未婚,女未嫁,一切皆有可能。”
黎早话锋一转,“但是这笔巨款我是拿到手了啊,我有了钱,男人也没丢,多好的如意算盘?”
陆向宁愣愣地看着他,一时间分辨不了她是难过还是开心。
这个世上,情很重要,钱也很重要,重情和爱财并没有冲突。
黎早在黎家呆了四年,在陆家呆了五年,没一点心机和城府只怕早就被糟蹋得不成人样了。
当初答应给陆向宁冲喜,其实也不全是被逼,她也想赌一把,赌陆家大少奶奶的身份可以帮她摆脱黎家,并收拾黎家。
最后,她赌赢了。
陆向宁细细一想,疑惑问道:“所以你想假意答应爷爷?”
“不,我会真的答应他,只要他觉得对陆家好,对你好,随便他怎么做。”看陆向宁的情绪又急躁起来,她连忙补充说,“无论如何你都要知道,爷爷身处高位,能想到我们所不能想到的事,他是在拼尽全力帮你,而不是害你。”
“而我,绝对不会成为他帮你的绊脚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