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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头回过头,也没看清来人,只隐约看见一道黑色的虚影从门的方向窜过来,下个瞬间他就感觉自己的左脸发麻,然后视线就伴随着他飞出去的身体被升高了。也是在这个时候,他才看清来人是个十七八岁的姑娘。当他整个人被踢飞出去三四米远的时候,姑娘还抬着自己的右腿没有放下,老头马上就明白了,很显然就是这个姑娘,在上一秒把他给踢飞出去的。
老头的后背紧紧贴在墙面上,就这样持续了好一会,跟粘在上面了似的,直到他眼前不远处自己左脚的拖鞋在半空中转了几圈落到地上以后,他才慢悠悠地贴着墙面滑落到地上,整个人落地的那一刻,他先是听到了脸部骨骼“咔嚓”的声音,随后便感受到了一股他从未体会过的剧痛,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还隐约能闻到一股,皮靴的味道。一切感觉都是在落地之后才回到老头身上的,就好像罗兰的那一脚,让老头的魂魄追不上自己的躯体。
老头惨叫着,声音远比刚才方晓玲喊的“救命”要声嘶力竭,可他不管叫的多么剧烈,即使隔音的门已经打开了,整个楼道里,仍然没有一户人家开门查看。
方晓玲还在刚才的惊吓和此时的震惊中无法自拔,她甚至都没有注意到,罗兰已经弯下腰,将霰弹枪放在一旁的地上,又小心翼翼地把插在方晓玲脚踝的针头给拔掉了。
老头本来已经痛的无法说话,可他看见一言不发的罗兰,正将针头和注射器的连接处拧紧时,他开始有种不祥的预感,于是强忍着剧痛开口,企图将事情尽量往好的方向发展,“会用枪的高中生,看来是我低估了你们的身份,抱歉。”
罗兰没有说话,她只是拿着注射器,缓缓站起身,朝老头的方向走过去,目光平淡,没有任何愤怒和杀意,就像是要把菜刀放回厨房刀架的家庭主妇,平常,且经常。
“我告诉你,我可是塔的会员!是受到光环保护的,你要是敢动我,你……”老头的话还没有说完,针头便刺破他喉咙的皮肤,穿透了他的声带。
罗兰平稳地推动着注射器的活塞柄,正如她平稳地呼吸着,“不管你想对她做什么,还给你。”
方晓玲呆呆地看着发生的一切,几乎忘记了自己的存在,当罗兰转身面对她的时候,整个世界都不存在了,只有罗兰,还有罗兰皮靴踩踏地面发出的声音。
“你没事吧?”罗兰亲切的问候彻底击垮了方晓玲始终紧绷着的神经,宛如一摊能融化万物的圣水泼进了她的心里。
“姐!”方晓玲猛地抱住了来到她身前的罗兰,将头埋进她的怀里,然后开始嚎啕大哭。
而罗兰,轻轻拍着方晓玲的脑袋,嘴里不断地轻声重复着,“没事了奥,没事了……”就像是慈母在哄着受到惊吓后啼哭的孩子。
方晓玲不想继续呆在这里,她尝试站起身,可两条腿却又酸又软,根本不受她的控制,即使罗兰已经帮助她排除了周围的一切危险,可她仍旧处在恐惧的漩涡中无法自拔。
方晓玲以前很爱看电影,在她的认知里,一直以为自己和大部分励志剧的女主角一样坚强勇敢,遇到危险后也一定会理智的去应对,最起码不会被莫须有的恐惧吓倒,可现实却给了她一面镜子,让她认清了平庸而普通的自己。
就在她想这些的时候,罗兰已经背对着蹲下身,将方晓玲的双臂搭在了自己的肩膀上,“没关系的,我第一次遇到危险的时候,吓得连呼救声都喊不出来,你已经很棒了。”
此时空旷昏暗的房间里,还吊着十几个微微摇晃着的木偶,而方晓玲却感觉到了温暖,她搂住罗兰的脖子,心中那股紧张的不安突然消散了,困倦和疲惫随之而来,那股从罗兰身上散发着的安感,让方晓玲不自觉地打了个哈欠。
罗兰快走到门口时,方晓玲还是忍不住瞥了眼墙根瘫坐着的老头,在闪烁的微弱灯光下,他已完变成了人形的木偶。
“哎——”方晓玲忍不住叹息,轻轻闭上了双眼,她并非可怜罪有应得的老头,她只是叹息这种药物发明的背后,究竟还隐藏了多少人类邪恶扭曲的欲望,她微弱地问,“罗兰,人有钱了以后,就会变得没有人性么?”
“没人性的家伙从古至今都有,和钱多少没有关系。”罗兰将她背回家里,又将轻轻放在沙发上,“你先在这休息一下。”
“你要去哪?”方晓玲紧张地问道,她此时不希望罗兰离开她。
“给你倒杯水。”罗兰摸了摸她的脑袋,“放心好了,我不会离开你的视线。”
方晓玲沉默着,直到装着温水的杯子被端到她面前的时候,她才轻声细语地开口问道,“罗兰,这次穿越以后,等咱们都回去了,你有什么打算?”
罗兰倒是没想到方晓玲会突然问这些,她将杯子放到方晓玲的手里,“当然是继续寻找破除诅咒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