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钰的脸色变得越发凝重,柳文川所描述的两个人她从来没见过。徐伯伯家里的护院,一共就那么五六个人。并不是徐家养不起更多的人,而是徐大善人没必要养那么护院。
一来徐大善人本身就乐善好施,在青云城名声极好,根本不会有人去他家里偷东西;二来他喜欢结交江湖上的武夫,更喜欢做散财童子。
没仇人,没敌人的。
养那么多打手做什么?
“我觉得徐伯伯可能是被人绑架了。”孙钰最后吭哧出这么一句话。
张小白惊讶地问道:“就是刚才那两个人?”
“我们只看到了两个,未必就只有两人。”柳文川回想在徐府一路看到的情况,大门口没人把守,院子里也寂静得可怕,更没看到什么护院的身影。
这么大的宅子,就算真不怕人偷,总该有个守夜的吧?
至于那两个‘守夜’的人,摆明了是看守那房间里的徐大善人的,可不像是什么护院。
“如果刚才那两人就是绑匪,恐怕我们已经打草惊蛇了。三娘说徐伯伯染了风寒,怕是人已经受伤或者被绑了。”
孙钰的小脸上透着担忧。
三娘明明已经跟自己求救了,可自己只能在这儿干瞪眼。
“你的徐伯伯不是善交江湖朋友么,难道青云城里就没有什么小门小派?实在不行我们报官吧。”张小白说道。
孙钰苦笑地摇头,“青云城就只有一个小城令,手下就那么十来个衙卫。平日里在城中维持个秩序,帮着城内百姓断断官司什么的倒是可以。真要让他们跟江湖的武夫动手,根本就是以卵击石。”
还有另外一种可能,“况且,我们根本就不知道府内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万一是我们想错了呢,岂不是很尴尬。”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张小白纠结地抓了抓头,“那还能咋办?明天到底走不走?”
银子固然有吸引力,但张小白不是没有自知之明。明知不可为而为之,那就叫傻。现在他们就跟瞎子似的,两眼一抹黑,什么都不知道,能做什么?
柳文川沉思了一会儿,看向孙钰说道:“孙钰,你确定要一探究竟才肯离开么?”
“嗯。我相信我的判断,徐府肯定出事了。”
“好!如果你不怕,明天我们就在走一趟徐府。”
“你疯啦?”张小白瞪着眼就站了起来,“少爷,你说我怂也好,懒也好。我就是不允许你冒这个险,别问为什么,直觉告诉我徐府现在很危险。我不允许你去!”
张小白知道自己的使命,他之所以跟在柳文川的身边不离不弃。是因为这是张裁缝的命令,而且是不可违抗的命令。
“就算是死,你也要死在他的前头,明白么?”张裁缝离开之前,对他说过的最后一句话。
这次,轮到柳文川纠结了。
他明白张小白的言外之意,更明白他还有另外的使命在身,可这里是江湖。
记得老于讲过一个故事,里面有句话。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他所听过的江湖故事,都是侠者行正义。路见不平就要拔刀相助,人在江湖就要随心而为。
况且,这不只是路见不平,是身边朋友的事情。
“明天你留下照顾黑丫,如果徐府真是龙潭虎穴,我会想尽办法脱身,咱们立即逃,再不管任何事,可以么?”
柳文川来到张小白的身边,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可张小白却冷哼一声,挣脱开柳文川的手,回到自己的床位直接躺了下去。
徐府。
勿问和巡查一圈后回来的勿视,一起来到房间里,当着三夫人的面开始讨论起来。
“你的意思,唯一可能察觉异样的就是那个孙钰?”勿问竖起眉头,目光突兀的看向坐在床边的三夫人。
勿礼直接走过去,挥手就是一个耳光。三夫人直接被打的摔倒在地,然后被勿礼抓着头发就拖了过来。
“啊!啊”三夫人凄惨的呼喊着,半边脸已经被打的红肿。
“贱人!是不是你跟那孙钰说了什么!”
这一刻的小环,终于露出了她真实的嘴脸。原本看起来像个柔柔弱弱的小姑娘,刺客狰狞的面孔,在三夫人的眼里简直就是个伪善的魔头。
三夫人潸然而泣,泪眼婆娑的解释道:“你当时不也在场,她一个小姑娘能做什么,我只是想尽办法将她赶走而已,怎敢让她留下。”
勿问询问的眼光看向师妹。
勿礼在心里有仔细回想了一下三夫人之前对孙钰说过的话,确实挑不出毛病。
“徐胖子交友甚广,这几日都未曾露面,有人前来探查也不无可能。”勿礼的脸上多了几分凝重,“就怕万一被人发现这边的异样,而那徐娇还没回来,我们可就不太好办了。”
勿视有些烦躁,一拍桌子说道:“那还等个屁,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宰了徐胖子,我们出城截杀那徐娇便是。”
“不能杀!杀一个徐胖子容易,难道你还要把整个徐家都屠了?”勿问瞪了一眼只会杀来杀去的勿视。
刚刚如果不是这家伙冲动,就不会徒增这些变故。
有人窥探又如何?外界的人根本不知道徐府到底发生了什么。现在勿视展现出了实力,肯定会遭人怀疑。
如果这次只是为了钱财,也就没必要在这里待这么久,拿了钱就可以直接走人。可他们这次可是为了那逍遥派的心法,关乎三人未来的武道修行。
两天。
只要在坚持两天,得到东西就可以永远的离开这里了。
必须得想一个万之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