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神山庄大少爷凌真,嘴角露出淡淡的微笑,笑眯眯听着这位蟒袍老藩王痛斥自家大逆不道的儿子,听了半天,直到凌云峰骂人的话语已出现重复后,凌真又开口道:“此事既然王叔真的不知,那小侄儿也就相信,只是令儿野心膨大,而做出的谋逆之举了。”
凌云峰大喜过望,咧开嘴笑道:“没错,世侄说得完没错,这件事情正是我那不成器的小儿子一人为之……”
“行了,多说无异,这人都已经死掉了,死人可是没法开口说话当证人的。”
凌真平静地说出这话后,老藩王那张脸上好不容易恢复的一丢丢血色,又消退了甚多。
“此事关系其实不小,若真是王叔派人作为,那么很显然就是王叔存心要让我们家断子绝孙,要毁了我天神山庄的偌大基业……”
“不敢不敢,这种事情本王是万万不敢的呐!”
凌云峰矢口否认,连连说道。
此话实在是肺腑之言,他虽然和山庄老爷凌璞一样是藩王,甚至连封号里有一样带着一个“元”字,一个是神元,一个是极元。
但实际上,二者的相差极为巨大,天差地别。
神元藩王凌璞,乃是当朝天子凌珙的本家兄长,有着一脉相承的亲密的血缘关系,可说是这天底下,除掉太子凌冕以外,距离皇位最近的一个人了。
而他凌云峰,本名李云峰,本来就连凌这个姓氏都没有,不过是皇帝陛下御赐为姓凌,因为有功劳于国,这才奖赏了一些封地,和那么一个藩王的头衔。
这“王爷”称号的含金量,以及藩属土地和王府所坐拥的兵甲数目,和神元藩王坐镇的那座天神山庄相比,那毫无疑问,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差之远矣!
大概就是凡夫俗子与修仙之人的差别。
凌璞唯一的宝贝儿子凌真,微微点头,“是,我相信你也不敢,那么既然你儿子已经被我宰了,那么这件事情也没有必要继续闹大了,我自会飞鸽传信给我爹,就说此等公然逆反之事,是你儿凌熙一人所干,和你这个当爹的,并没什么关系。”
凌云峰笑得合不拢嘴,眉开眼笑不停,连忙应声道:“好,好啊!世侄眼光明亮,高瞻远瞩,看待事物一针见血,本王……”
“停停停,插什么嘴啊,本世子话还没说完呢!”
分明只是晚辈,但说话的语气腔调,却比贵为藩王长辈的凌云峰还要来得霸气高调。
凌真仰着下巴,看着那个略微驼背弯腰,比自己矮了大半个头的王叔凌云峰,说道:“虽然这事儿,跟王叔你关系不大,但犯事之人终归还是你家的儿子对吧,虽已被我处死,但你这个管教不严的罪责,还是决计没法逃过的。”
凌云峰神色颇为尴尬,但仍是非常卑躬屈膝的点头回应:“是是,世侄所言有理,是本王教导无方,养出了那等孽障出来……”
凌真十分老气横秋的伸出一只手,拍了拍岁数比自己大了快有三轮的藩王凌云峰的肩膀,“有这个觉悟和认知,是件好事,本世子也不是什么小肚鸡肠的事儿,我爹他也是一样,胸襟宽广,应该也不至于会把此事禀告给当朝天子。”
藩王凌云峰听闻此言,喜不自胜,既然凌珙那个皇帝陛下不会知道此事,那么自己的性命,就真的算是保住无疑了。
看着笑得咧开嘴巴的老藩王,凌真笑了几下,然后很平淡的说道:“不知王叔打算给我这个险些丧命在你儿子手上的人,以什么样的补偿啊?”
凌云峰一愣,顿时明白了凌真敛财的最终目的,笑得愈发灿烂。
既然用钱能搞定,那还有什么关系呢?
这世上用钱能平之事,那都不叫事儿!
于是凌云峰就大力拍了拍胸脯,一派豪伐世家翁的作态,爽朗直言道:“不管世侄想要什么,今日只要我王府里有的,尽管搬走便是!”
凌真闻言,歪嘴一笑,挑眉道:“哦?当真拿什么都可以?”
一身蟒袍衣裳的凌云峰,被此刻被性命无忧的喜悦冲昏了头脑,非常自信而奔放的朗声道:“没错,只要世侄喜欢,任何东西只管拿便是,本王绝不加以阻拦!”
凌真点点头,忽然笑着问了一句:“那么王叔的妻子又当如何呢?”
凌云峰登时就愣在了原地,呆若木鸡。
凌真依旧是笑吟吟的问道:“我若是看上了王妃,不知可否带出你们王府,拉回家里去啊?”
一直站在边上的白衣少女凌潇潇,听到这儿,很快反应就过来,自己这个亲弟弟就开始说些不着边际的话,已是在胡言乱语,便气鼓鼓的又把小脑袋偏到了边上。
好歹也算是尊贵藩王的凌云峰咽了一下口水,似乎要要把满腔的怨恨之气,强行吞进肚子里面,忍着憎恶和晦气的说道:“若是本王的爱妃,愿意……愿意跟你走,那我也不会多加阻拦!”
凌真立时发出了一连串的笑声,他仰着脖子,冲着上空放肆而笑,其音洪亮,显然丝毫没把凌云峰这王朝强藩放在眼里,之后连知会一句都没有,就那样大摇大摆,自顾自的闯入了王府内。
凌潇潇虽然不悦,还是紧紧跟在九弟的身边。
凌真硬闯入了极元王府,府内无一人胆敢阻拦这名青袍年轻公子,任由他在府内疯狂的掳掠。
跟见钱眼开的土匪强盗,无有任何差别。
可能唯一的区别就是,山上草寇绝不至于似他这般大胆妄为、光鲜亮丽,吃了熊心豹子胆,居然连藩王的府邸都敢来抢!
凌真此刻的状态,就好像一只神兽“貔貅”。
那种传说中的异兽只吃不出,而凌真则是只拿不出,一样的贪婪疯狂。
入眼之物,只要在他看来应该值几个钱,那就只管放肆的去拿。
强硬的取走后,装入了那个芥子须弥的小巧纳戒当中,存储起来,彻底归己所有。
还极为粗鲁的揪住了几个府内的管事,让他带着自己前往了王府内部的金库、武器库和炼丹房等等地方。
把成堆的金子银子,还有价值连城的珠宝字画、天材地宝,极品修仙用的丹药,和珍贵异常的各种习武器具、名贵兵刃,不动脑子,一股脑儿的通通塞入了纳戒当中。
半分半件半点儿都没有给凌云峰剩下!
短短不到两个时辰,偌大一座极元王府,几乎都快要被这个神元世子给洗劫一空,搬得干干净净。
凌云峰看着自己辛苦积攒了大半辈子的家业,被这个毛头小子如此肆无忌惮的洗劫,欲哭无泪。
只觉得等同于是自己主动提出了让对方来抄自己的家,且无可存在半句怨言。
否则一旦再度惹毛了这个穿青色袍子的家伙,那么自己的性命,只怕就要难以保了。
也算是某种意义上的“破财消灾”。
只不过只这回,他凌云峰不幸所破之财,有些过于巨大了!
凌真继续肆无忌惮的抄着极元藩王的家,看到什么就往纳戒里装什么,幸亏那个物件里面只能装得了死物,否则多半连人都要给他抓进去不少。
其实是可以抓活人的。
因为他手腕上那个名为赤炼墟镯的镯子,内含赤炼归墟,就是可以把大活人一个接一个关进去的。
只是那座归墟里面,有个叫许白绫的领主,没那么好说话,不断塞莫名其妙的人进去,除了遭她打杀以外,没有其他什么好的下场。
由于家财实在损失过于严重,藩王凌云峰不好多说什么,他大儿子凌晨,当真是看不下去了,就步履匆匆的跑出来,恳求世子凌大少爷能给王府留一下东西,做人留一线。
结果却被凌真狠狠一脚踹翻在地,摔了个结结实实,天旋地转。
你算个什么东西?你爹都不敢来拦老子,你也敢来寻晦气?
忽然又想起了什么,凌真便笑着冲那个被自己踹倒的凌晨说道:“想让我不再拿也行,你,去把你三妹喊出来,听闻你爹的宝贝女儿长相极美,我倒想看看能有多美。”
凌晨兀自犹犹豫豫,在原地没有及时动身。
凌真哼了一声,毫不犹豫就又是一脚,踹得那个凌云峰的长子不得已狼狈而走,去喊家中闺房里的三妹。
过了一会儿后,一个穿衣风格偏邻家小妹,但身上各种华丽饰品,却尽显富家贵女气度的女子,迈着怯生生的步子,一步步的来到了凌真的面前。
凌真上下左右,仔仔细细的打量了这名女子一遍,甚至还凑近过去,嗅了几下后者头发的气味,有股淡淡花香,让人极为神清气爽。
“你叫……凌初日对吧?”
凌真已是笑意满脸,“你爹他娘-的真是个人才啊,给你起了这么个名字出来,我知道,你大哥叫凌晨,二哥叫凌熙,连在一起就是‘晨熙’,朝阳晨熙起于云峰之间,是为初晨大日,寓意倒是挺不错,只不过你个女孩子家家的,叫什么‘初日’,这实在叫人没法不去联想!”
凌云峰唯一的女儿凌初日,像做了贼似的杵在一个地上,完不敢动弹,低着头,红着俏生生的脸蛋,目光丝毫没有胆子和凌真对视,只是直视着地面,若木偶傀儡。
心中悲凉,不断哀求这个天杀星能快些离开自己的家,滚得越远越好!
可事与愿违,凌真这大恶人,反而靠得越来越近。
在差不多要和身子触碰到的时候,凌初日终于忍不住,小步往后方退了一下,保证自己不会碰上那么青袍公子的衣裳和脸。
凌真遂停止了靠近,只是面带和煦微笑,然后淡然的问了一嘴:“你说你爹为何不给你起名作‘初-夜’?凌初-夜,这名儿不比凌初日要好听得多?”
听到了这叫人害羞的两个字,凌初日那张精致小脸,瞬间红得宛如苹果一般,发红发紫发烫。
当真是无地自容,小脑袋低埋下去,要多低就有多低!
凌真眯眼而笑,看着始终低头不敢看自己的凌初日,用一根手指挑起了后者的下巴,调侃道:“别那么用力的低着头啊,下巴那么尖,当真把你的胸给戳破了,那可糟糕得紧了哦。”
被调戏至此,凌初日已是不仅仅只有脸红,甚至眼眶都有些泛起红光。
因为下巴被对方用手指挑着的缘故,低不下头,她不得已用那双有着一圈红润光泽的绝美眼眸,凝视着那名轻浮惫懒到了极点的年轻俊彦公子。
瞧着凌初日这副泫然欲泣的娇弱凄楚模样,凌真心头更乐,胸中更喜,十分愉悦的说道:“呦呦呦,这就要哭啦?这可不行啊,你们极元王府里养出来的姑娘都这么娇贵不堪的么?”
随手指了指站在边上的白衣少女凌潇潇,凌真很是得意的说道:“还得是我们天神山庄出来的人才行,瞧见了么,这位,我家八姐凌潇潇,从来都是铁骨铮铮,天底下郡主的楷模!”
凌潇潇挑起秀眉,啧了一下,很是不满的嘟嘴叫道:“你闹归闹,扯上我作甚?!”
凌真仰头哈哈大笑,“这不是拿你当你例子嘛,甭介意哈潇潇姐。”
接着,这位既风流又下流的神元世子,单手挑着凌初日的尖尖下巴,另一只手就那么一抄,动作熟练,顺势就搂住了那姑娘的软-嫩腰肢。
凌初日崩溃,当场就失声“啊”了一下。
凌潇潇当然知悉自己这个无赖弟弟的性格脾气,只是用鼻子哼了一声,转头至边上,不再多做理会。
凌真搂着彻底花容失色的凌云峰之女凌初日,使劲儿闻了一闻,满鼻的芬芳之气,一袭青袍的他,笑容灿烂的发问道:“郡主娘娘,你身上好香,难不成有万卉洲仙子的血统?哈哈!”
凌初日在怀里竭力挣扎,妄图脱离凌真的手臂,却是徒劳无功,无法摆脱。
凌真贴脸靠过去,在极元府内大郡主的耳朵边上呵了一口气,使其耳部奇痒,愈发羞涩难堪。
然后凌大少爷轻声细语,在姑娘耳畔问道:“你爹说了,王府内不论是人,还是物,只要我想,都可以带走。仙子姐姐,你是怎么想的,愿不愿意跟本公子走啊?”
“愿意你个大头鬼!”
就在凌真极为放肆的调戏着凌初日的这会儿功夫,被其誉为“郡主楷模”的凌潇潇,再也忍耐不住,尖着嗓子,骂出了这么一声。
并紧跟着抬起脚来,二话不说,就那么对准凌真的小腿踢了过去。
凌真沉浸在美色和芬芳气息里,没能及时躲开。
腿部胫骨挨踢,霎时就疼得叫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