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局中人落子无悔 第一百三十章 身处险地(1 / 2)

(),

突然发生可称之为变故的转折,让回屋的众人路上不免开始猜测着其中可能。

自然,如看香派胡非真所谓的“畏罪潜逃”,怕是除了那两个又不知道去到哪里找乐子的和尚会信以为真,其他几人断断不会将这种漏洞百出的猜测当真。

只是如今看来,张九鼎毫无缘由的失踪,好像是坐实了这般可能,难不成真就是那手循烟下神夺舍他人心神后所看见的真相?

也仅仅是从道门上古典籍里粗浅瞧到过这种夺舍附身的失传手法,只不过也都是近似于传说神话的桥段,夜思服对于此中门道在颜衠询问下也是含糊其辞不得要领。

最近小竹篓不离身、受自家四少爷暗中委派游逛于整座武当山的兔儿爷在消失了两日后难得回来,在厢房里未见到自家那几个其实一点都不让人省心的少爷小姐后出来找寻,半路碰到一块。

对于这位见多识广的马前卒,夜遐迩问出心中困惑,对于这看香派道姑之前之后判若云泥的样子所产生的疑问。

这个没了一条腿却毫无行动不便的中年汉子在听到如此玄乎其玄的事情,饶是如他这般同颜衠一样,信奉着所谓的“子不语怪力乱神”的儒家名言,也不相信世间会有如此怪事,一人分作两人,前后两个极端,这无异于痴人说梦似的荒诞不经。

颜衠想到的便是西南十万大山中素来低调似是与世隔绝的苗教中那让人百思不得其解的巫蛊降头术,可以通过一系列令普通人见之头皮发麻的蛊虫控制他人心智,如此一来不也就是有人操纵着变了个人一样?

于此夜遐迩却感觉属于湘西巫术,类似于传说中存在的那种无人见过的赶尸,同样也是通过秘法控制他人一举一动,不过却要用到符箓,那于道门中以茅山派最为擅长的术法。

涉及到道门派系之中的玄妙手段,夜思服心中一动,道:“据说茅山有些不外传的云篆天书在一些斋醮中的确有召将请神镇压妖魔、或是关照冥府炼度亡魂的手段,只是从未有人见过,真假便不得而知。如我们其他这些个道教门派里,符箓大多也仅仅是祛病延年、康健益寿,哪能真做到这般神通。至于能控制他人言行举止,更是天方夜谭,有这本事岂不是成了神了?”

顿了一顿,夜思服眉心一蹙,“关键也没见到她借用符箓,晌午一个样子,刚刚两副样子。”

一直静静听着夜寤寐在那边夸大其词的描述那位辽东道姑神乎其神的“变身”,兔儿爷思绪纷纷。

一人身上出现两种性格,这哪能是用一个“神奇”所能概括?

钻研医术几十载的兔儿爷插话道:“曾在府上藏书楼里看过一本书,提到有人忘记不了自己前世事,如同吐蕃卫藏的禅宗所讲的转世一般,一辈子有两辈人意识,弘扬佛理便会变作上一世的佛头。只是以前从未听说过中土有如此事迹,真要说起来,这位看香派的道姑会不会就是如此?”

颜衠摇头,“我也曾听家中老人讲过,可那位道姑表现可像是完完不相干的两个人,我觉得更像是思服道长刚刚说的夺舍附身。”

对于这等只能用玄妙来解释的事,于龙虎山里博览众多道教典籍的夜家兄妹俩也是不解,夜思服道:“夺舍附身可是老君那年代的手段,至今几千年,可没再听说过有这种事情。”

颜衠笑道:“看来龙虎山的老天师对你兄妹俩隐瞒了不少。用你们道门中的话这叫做夺舍附身,在我们儒家称作黄粱一梦,佛门里那俩大和尚应该也知晓,叫睡禅。据说达到人间仙人境界,返璞归真,便可形成自己一方小天地,窥探想要窥探的过往。武当山里那位老掌门张上甫,估计就有这般手段。”

龙虎山来的妙道师俊脸微红,显然这是被戳中了痛处,行万里路不如这个书生,即便在宗门内遍览恁些道家典籍,好似也比不上。

夜遐迩道:“我神州地大物博人杰地灵,肯定有好多人好多事解释不清,不能以常理度之。能在此地接触到这么个妙人,也不枉这么一趟。”

夜寤寐却哼哼道:“狗屁的妙人,装神弄鬼糊弄人。”

看来还是在记恨刚刚这位看香派的道姑耍小聪明嫁祸武当的事。

颜衠道:“抛开这道姑有两重性子不说,她那手循烟下神的手段倒是真的,我曾游学辽东见过有人实现这种手段与人祛病消灾。本来好好的一个人,也无甚征兆便被一些个邪魅鬼祟附了身,老人说这便是无意冲撞了仙家。我亲眼所见,有个七八岁的小孩白日里逗弄过一只黄鼠狼,到夜里正睡着觉便开始手舞足蹈的咿呀蹦跳,就有看香派的道姑出手,一阵施为过后,便找到躲藏在暗处的黄鼠狼于月下两腿直立,所作所为与那孩子举动无异,端的是奇妙诡异。”

夜寤寐只是撇嘴。

转身的兔儿爷忽然道:“三少爷呢?”

一众人这才发现从刚刚离开太和大殿偏殿便缀在最后的夜三更没了踪影。

自是了解自己这个弟弟,这段时间如同开春后的万物复苏,压抑了三年的跳脱性子再度回转如当年,九成是又被此间发生的种种激起了好奇心,想来不管是让人不解的辽东胡非真,还是善于拿捏人心的泰山石敢当,抑或是被杀害于偏殿中的清源刘福禄,可都是让人颇感兴趣。

“管他作甚,死不了就行了。”仍旧还生着弟弟逞强的气,夜遐迩斥骂了一句。

……

……

对于夜三更的了解,夜遐迩若猜错了,那基本就没人能猜出夜三更去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