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他!”为首一个少年涕泗横流,被旁边一个白眉老人提溜着,撞进天井,指着夜三更痛哭流涕,“就是这个人,他杀了我娘!”
九宫燕变换声音,适时开了口,“良厦,莫要胡说,三公子不是那种人。”
这个同良椿一样一日间经历了大起大落的少年,哭的撕心裂肺,“我亲眼所见怎么会有假!他当着我的面杀了我娘!”
局势因得良厦的到来再次紧张,一同前来的几名长老也在下一刻瞧向夜三更。
为首的自然是那个眉毛银白如钢针直立的游魁,将良厦往后一推,怒气冲冲,“夜家小子,你可还有话说!”
成了。
良椿面皮后的九宫燕,轻轻道。
声如蚊蝇却也落在夜遐迩耳朵里,瞬间的失神后,恍然大悟。
这一早晨发生的种种,拨云见日,都明朗起来。
让赵云出接走李观音,引良椿离开,这不是第一步,第一步是假扮夜三更杀害寨主夫人,让良厦看见,才有了眼下这一出一锤定音的戏码。
夏鳌领段铁心去看,不过是利用段铁心前来拖住夜三更,而不让夜三更离开此处,就只为等着良厦领人前来问罪。
于是,百口莫辩有口难言。
一念及此,夜遐迩忽然想到刚才那位段堂主找的人,那个昨日便知晓了九宫燕身份的夏鳌,既然做出了诱骗段铁心的事,肯定便是成了九宫燕的人。
想来,九宫燕还有别的安排?
夜遐迩细思极恐。
如此,怕是九宫燕还布有更大的局,在等着人入局。
“三更,去找良椿!”
意识到九宫燕如此缜密盘算的夜遐迩,适时开口,直指要害。
眼下,只有找到良椿,才能彻底洗清夜三更的嫌疑。
已经不能说是嫌疑了,眼下人证都已经被安排妥当,自己弟弟,就是板上钉钉的杀人者。
夜三更现在想走也走不了了。
当良厦声嘶力竭的控告以后,夜三更便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聪明如他,几个转念已然明了。
这几个跟着良厦前来的老人,已成合围之势,向夜三更慢慢逼近。
对于他们身份,夜三更不去问也能猜出个大概。想到昨日赵云出所言,夜三更心下虽亦有芥蒂可此时燃眉之急是救九宫燕手中的夜遐迩。
于是乎便将手中刀一丢,苦笑一声,道:“事情走到这一步也算是做局精巧,几位应该是水寨长老,眼下动手以前,容我说上几句话,行吗?”
“死到临头还废话!”
不得不说九宫燕很会挑选时机,从段铁心出现到眼下,她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在最合适不过的时候,要么火上浇油,要么锦上添花。挑唆或是怂恿,含糊其辞下,的确起到了意想不到的作用。
比如这一句,九宫燕是想要把自己撇清了。她道:“怪我眼瞎信了你,各位长老,段堂主,还不快抓住他!”
夜三更朝向九宫燕,出乎意料的笑了笑,“第一个问题。”
竖起的三根手指放下一个。
“夏鳌跟你讲了什么?”
说话的同时,已经朝向那个现下已经如坠雾里的分水岭豹堂堂主,段铁心。
显然夜三更并没有在意九宫燕的威胁。
已然失控的的中心漩涡转移到自己这里,让段铁心有些不知所措,茫茫然答道:“说你杀了大夫人。”
又收起一根手指,夜三更问道:“我既是当着良厦的面杀了大夫人,为何要放走他去通风报信?”
院里一众如同被忽然唤醒,症结所在被一句话挑明。
“最后…”
只剩下一根手指,指向九宫燕。
“她不是良椿,她叫九宫燕,她想要图谋整座水寨,各位长老,段堂主,如果不信,你们大可以去找找,肯定还有个良椿。”
九宫燕好似并不在意夜三更的揭穿,冷笑道:“三公子这是狗急跳墙开始胡乱攀咬?”
夜三更也不理她,朝着良厦摆了摆头,“你们可以问他,这些日子里,是不是有人假扮做他,以他的身份在寨子里任意施为。”
场中视线再次转移到良厦身上。
哭哭啼啼不像个样子的良厦好似想起了什么,这段时间被支配的恐惧涌上心头,不自制的打了个哆嗦,“那…那个人…对啊,那个人一早就不见了。”
“夜三更说的是真的?”又一个长老皱眉问道。
不等良厦再开口,已然感觉到局势不受控制的九宫燕再也按捺不住,指向夜三更,急道:“夜三更,现在说的是你杀害大夫人的事!少在这里胡搅蛮缠…”
夜三更侧头,眼神一凛,如利刃直直射向九宫燕,脚下一勾,地上钢刀“嗖”一声打着旋飞出,奔着夜遐迩而去。
变故来的太快,根本不给人反应的功夫,夜三更心随意动,身形紧随钢刀前冲,势头强劲。
“低头!”
话音起落间,与弟弟心意相通的夜遐迩直接伏到桌上,间不容发之际,三丈有余的距离眨眼已至。
九宫燕怎会料到自己挟持着夜遐迩对方都如此浑然不顾,习武的本能下,掌劲吐露身子后仰疾退,堪堪避过飞来钢刀。
夜遐迩一声闷哼,撞着桌子滑出去三四尺,紧随而至的夜三更一手拽住钢刀一手揽住姐姐,挽个刀花逼开还击的九宫燕,直接后跃贴靠墙壁,并没有攻击的意思。
被九宫燕掌风累及,夜遐迩胸口一阵气血翻涌,站立不稳,仍是急道:“她肯定还有算计害良椿!”
话音落地,夜遐迩到底是没忍住,咳嗽一声,血浆顺着嘴角流出。
捅破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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