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一顿,似是陷入沉思,夜遐迩沉吟道:“假扮良厦的九宫燕布局恁久居心不良…”
夜遐迩到底是没有把最后两个字说出口,可心意相通的弟弟知晓。
按着姐姐的手起身,夜三更轻声道:“我有数。”
……
……
后院与前院中间是有一座占地比较大的演武场,寨里对下面山卒的训练都是在这里进行。
不比以前,这十几二十年做起了正当生意后,当年的水贼已然不能再做那些个剪径豪夺的勾当,也就成了整日里巡视水寨看家护院的山卒。
于是乎,这座演武场是没了当年操练兵马的喧闹劲,取而代之的是如今一些个要强山卒在此打熬筋骨锤炼体魄。
演武场东西两侧,类似于城里大家大户设置的耳房供府里下人居住,这里一整排的宽敞屋子,里面一水的大通铺,属于山卒住所。南侧是相对来说舒适些的房间,两居室抑或三居室,南北通透,多是寨中四位堂主及下面一些个小头领的住处。
因为晌午两位寨主的火并俱都一命归西,此刻寨子人心惶惶,加上夜三更这个刺客两次引起的骚乱,这个时间早该休息的一众山卒哪还有值夜不值夜的说法,都强打着精神巡逻。
夜三更出来追良椿,一直追到后院与演武场之间的长廊,没见到良椿,反倒是见到个鬼鬼祟祟的身影。
那人提着灯笼只能瞧见裙摆,小碎步走得急,可以断定是个女人,却看到容貌,只是一个劲的左看右看,偷偷摸摸的样子。见到巡逻的山卒也不躲避,打个招呼继续走。
夜三更担心引起注意,又不愿与山卒有过多牵扯,是以一路藏匿,不敢离得太近。虽是听不见对方说什么,却也能看见巡山卒姿态恭敬,这更让夜三更云里雾里,猜测如此身份的女子这个时间往前头是作甚。
此时里整座分水岭是暗流涌动,各方势力明里暗里都在寻找机会横插一杠,正因此,已然迈进这趟浑水里的夜三更不得不杯弓蛇影一般小心翼翼,但凡一些风吹草动对他而言都是不得不防的威胁。
提灯笼的女子顺着长廊到了演武场,也不走围做一圈的长廊,径直穿过中间空地来到最南侧那排。
夜三更自是怕暴露行迹,一路上走走停停东躲西藏,眼下不止需要防范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出现的巡山卒,还要防备北面里那栋楼阁上的眼,即便是现在漆黑一片,夜三更也不敢掉以轻心。
白日里在红枣领路时的介绍下,整座寨子的大体布局也已算是熟稔,知晓此处是山卒住所,夜三更走得更是小心,盯瞧着那女子行进,还得时刻注意旁边屋子里会否出来人。
那女子在靠东最角落一处屋子门口停下,先是瞧瞧四周无甚人影,才抬手敲门。
屋里模模糊糊响起人声不耐烦问着是谁,那女子提起灯笼叫了声“夏堂主”,烛光也映出女子的脸。
廊柱后的夜三更也瞧不真切,开门却看得出是夏鳌。夏鳌擎着灯台看到来人吃了一惊,“嫂夫人怎么这时候过来?”
良下客的夫人?
夜三更依稀有了印象,晌午在那座大宅子里见过。
女人道:“夏堂主方便吗?能否进去说话?”
显然是想到了晌午经历,本就因为这事晚上才没有参与对刺客围堵的夏鳌打了个寒噤,看看女人背后,问道:“厦公子没来?”说完又补充一句,“那个假的。”
良厦的母亲看看四周,道:“先进去,被人瞧见不好。”
也是懂些礼数的夏鳌为难道:“嫂夫人,要是被人瞧见你进来才不好吧。”
良厦母亲急道:“就是他安排我过来的,怎么这么啰嗦!”话讲完也不管夏鳌同意与否,直接挤进屋去。
微弱烛火下夏鳌表情难堪,却还是瞧瞧四周也无人,回身关门。
夜三更现出身来,蹑手蹑脚的过去,他必须要弄清楚,假扮良厦的九宫燕让这妇人深夜来此到底所为何事。
刚把耳朵贴在窗户上,还未听清屋里动静,夜三更耳边就响起一阵吵嚷,有人抱怨着抓到刺客要剁了喂狗。
声音来自不远处,夜三更也听得耳熟。
刚在前不久,给自己一刀的那位。
夜三更暗道一声可真是时候,扫视周遭找着藏身的位置。抬头看见长廊上方一节一节交接处,榫卯交错恰恰能担住一人。
来不及细想,夜三更一踩旁边栏杆身形拔地而起,探手将要抓住棂子,冷不防旁边屋里伸出一只手,一把扯住他腰间束带,拽进屋去。
夜三更一个转念,手肘顺势顶出,却在见到那人模样后生生停住。
“你怎么…”
话未说完,便被那人捂住嘴巴,按在门后。
只是那人未注意,两人紧贴一起,两颗脑袋挨靠的也近,着实…暧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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