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宝坤私下买通狱卒,潜入刑部大牢,想着临行前见父亲最后一面,谈话间将自己抵押祖宅换了笔银钱的事情说出。
“爹,我用这笔钱雇了批杀手,他们都是个中翘楚!”
郭攸之脸上微变,怒声道:“你要干什么?”
“这些是都因范闲而起,如果不是他,爹也不会入狱。”郭宝坤目光精光,好似胜券在握,道:“范闲率使团到北齐去了,这是大好的良机呀!我尾随其后,等到了荒野郊地,率众杀出取他狗命!替爹爹出口恶气。”
一席话听得郭攸之血压拉满。
他怎会生出这种儿子!这般愚不可及,这般自寻死路!!
“此事万万不可!”郭攸之砰的一声拍在栏杆上,强忍着心中沸腾的怒火,压低声音道。
如果不是这会儿在牢里,他甚至想找根藤条抽死这逆子。
郭宝坤还以为父亲是担心此事败露,于是面带微笑,宽慰道:“爹,你放心,我最近看了很多兵书,也研究了很多战例,感触颇深,此事我已胜券在握。”
郭攸之又急又怒,一把扯住郭宝坤的手腕,压低声音道:“绝无这种可能,你不要做傻事!”
“这不是傻事。”见父亲还要再劝,郭宝坤连忙解释,话还没说完,就听到狱卒在外面催促,只得放弃了细谈战术的想法,告别道:“爹,我先走了,你等我消息。”
“不可!绝不可这么做!”眼看郭宝坤越走越远,郭攸之也不敢大声呼喊,只能一脸绝望的扶着牢门,毫无办法。
九月下旬,秋意渐浓。
在六名剑手的押送下,肖恩被送上马车。
拇指粗的铁链将其牢牢封锁,马车外围包裹着各种铁箍、铁钉,内部幽暗无比,只有一块巴掌大的窗户也只落上一块大锁。
刚刚与肖恩打过照面的范闲心有余悸,那双充满怨毒的眼神犹如猛兽出笼,择人而噬。
费介将范闲送至城门口,一边走一边介绍北齐最需要注意的人物,直到城门下方才停下脚步,看着不远处的范府马车,沉声道:“就到这里吧,我就不送了。”
范闲也收起轻佻的表情,轻声道:“行,那老师好好养伤。”
费介有些落寞的转身离开,边走边道:“一定要活着回来,要不我亲自去北齐国都,让一京城的人给你陪葬!”
范闲眼角一湿,似有泪花闪动。
直到费介的身影彻底消失在人海中,范闲才转过身来,朝城门旁边的马车走去。
已经等候许久的范思辙从旁边的马车上跳下来,朝他招手。
范闲面露疑惑,走上前来,笑道:“你怎么来了,不是在家里已经告过别了吗?”扫了眼四周,随口问道:“若若呢?”
“我姐早上就出门了,说是要去帮你祈福,希望你能平安归来。”范思辙双手插袖,撇嘴道:“另外,我可不是道别来的,我只是跑腿的。”
说着掀开车帘,酸道:“你前两天托我帮你采购些抗寒保暖的衣物,我娘知道以后,特意从库房调出一件皮草,要我赶紧给你捎来。”
长者赐不敢辞。
范闲心中一暖,笑道:“劳烦柳姨娘了,回来以后范闲自当亲自感谢。”
“都是一家人,说什么谢不谢的。”范思辙摆了摆手,一脸无所谓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