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凝霜笑容顿时凝固。
不是吧?又这么走了?这坨冰块到底哪儿有问题啊,动不动就生气、消失?也没说什么得罪他啊!
一个大男人,居然如此小气。风凝霜嘀咕着,抬头四顾。
寒风吹拂过这山谷,四周传来夜枭的叫声,这里应该是山的另外一面,如果要下山,就得再度翻上山,再从山上寻一条路下去,再步行一段距离,才能回到原来的院落。
别说那山上还会不会遇到更多的危险,就说这腿,得一步一步地挪,至少走个几天才能回去,那时候考测都过了
可现下也没别的办法,只能等天亮再出发。
风凝霜将箩筐拉过来,取出最上层盖着的干净衣物,换好了;再点数一下,黄金九层塔没怎么掉落,大部分还在。
这一趟上山,她准备得齐,除了驱蛇的药物,还带着御寒的衣物,就是以防要在山上过夜。
拢紧了披风,她蜷缩在树下,准备小睡一会,但脚上的疼痛却极难忍。龙叔的药只是止血的金疮药,对付骨折却是没用的。
她叹了口气,这就是传说中的偷鸡不成,蚀把米。估计老爷天也知道,作弊是不对的,所以给了她这么个惩罚。
睡不着,各种情绪就开始冒头。
刚才差点死在那翼蛇下的恐惧,不知能否赶上考测的焦虑结合这空无一人的山谷,真是令人倍感茫然无措。她索性将披风一卷,直接盖过脑袋。
不想了,想也没有用,骨折若是不解决,铁定要在这山中困个几天。
真烦恼间,又想起那坨冰块决绝的背影,不由憋屈——救人救到底,这个傅上仙,明知她脚上有伤,御剑不过是举手之劳,怎么就不顺手将她送回去呢?
唉,算了算了,他两度将自己救下,已是天大的人情,也不能指望太多。
一阵寒风吹过,脚裸上突然一阵冰凉。
风凝霜第一反应就是那蛇,唬得一下掀开披风,下意识一蹬——发现右脚被牢牢握着。
是那坨冰块托着自己的脚裸,在仔细看着。
“你回来了?”风凝霜大喜过望。
傅天霁没说话,一手托着她的脚裸,另一手取出一盒开了盖的黑色膏状物,顿时芳香扑鼻,闻之便令人血气顺畅。
风凝霜从娘亲处传承得医术,一闻便知这是极好的膏药。香气极特别,少说也得几十种珍稀药材所制,千金难买。
心下感激,正要开口答谢,傅天霁已蘸起了药膏,涂抹在断骨处,药膏很快就渗了进去——登时,骨头里面跟抹了辣椒油一样,极辣极痛。
傅天霁:“这是续骨膏,会有点疼。”
这能叫有点?巨痛好么?!风凝霜咬着牙,尽量不叫唤,不想被这坨冰块看扁了。
这坨冰块下手还真是猛,动作没半点放缓,三两下就把药膏在断骨处涂了一圈,这才放下她的脚裸。
膏药与骨头产生剧烈的反应,风凝霜疼得身都在发抖,口头却勉强笑道:“真真是好药啊,傅上仙真是什么宝贝都有!”
她的忍痛程度让他有点意外,他睨了她一眼,道:“这是我方才去与掌门魏琰玉要的。”
原来他方才离开,只是为了替她去取这药膏的。
风凝霜心中一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