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蕾德莉卡觉得好笑,然后又沉默了一会儿,她轻声说:“白先生是认真的吗?这不是一句玩笑,真的要背负我们的人生?”</p>
“如果你们决定了舍弃了这里的一切,随我去现代的世界。”白榆认真的说:“我会负责的,这是我的义务。”</p>
<div class="contentadv"> 安洁莉卡听到这句话已经笑的很开心了。</p>
但芙蕾只是低着头,她问道:“在先生看来,我们之间是什么样的关系呢?是不是很麻烦的外人?”</p>
白榆正要回答,芙蕾继续自顾自的说:“先生,是不是出于道德感才觉得必须照顾我们,可实际上,先生一直以来真正追寻和在意的,都是爱丽榭吧……先生也从来没说需要征求爱丽榭的意见,不论她答应与否,您都会把她带走。”</p>
她侧过视线,望着地上的影子说:“我也清楚,我们和先生之间不是生活在同一个时代的人,如果不是爱丽榭,我们根本不可能产生任何交集。”</p>
“其实我们一早就该离开,却还是死皮赖脸的跟上来……我会想,这样是不是会给先生带来额外的压力、麻烦。”</p>
“我也很痛恨自己的无力,如果我更有实力该多好,如果我能更聪明一点该多好。”</p>
她抬起眼睛,漂亮的眸子泛起波澜。</p>
“即便如此,我们也还是赌上了自己的人生,为了爱丽榭,为了朝着更美好的未来……”</p>
“我也知道,自己的前半生快要结束了。”</p>
“不论结果如何,成功或失败,我都会离开这片土地,这个熟悉的世界。”</p>
“我也会感到茫然,会感到害怕……未来要去做些什么,我根本没有想过,也不敢去想。”</p>
白榆静静的听着。</p>
他能明白芙蕾德莉卡的心情,她是在害怕。</p>
每个人都会用自己的方式去抗拒恐惧……白榆或许是早已习惯,又或者是对于自己足够自信;让娜是对爱丽榭的执著和对未来世界的好奇和憧憬压过了恐惧;安洁莉卡的方式是通过建立依赖而让自己盲目信任白榆,忘记恐惧。</p>
而芙蕾德莉卡,她是一名心灵法师,是没办法欺骗自己的类型,她可以在小问题上糊弄过去,但大问题上又必须表现的十分理性,一旦离开这里,她过去的人生积累都消失了,为之奋斗的目标也消失了。</p>
剩下的还有什么呢?</p>
安洁莉卡可以宣称自己是为了追求爱情才私奔的,而安洁莉卡还没有恋爱脑到这一步,她无法为自己开脱。</p>
对于舍弃安稳生活这件事并不感到后悔,但还是对未知的前途命运感到了恐慌和茫然。</p>
她需要的是一个确切的答案。</p>
“未来是需要靠自己去创造的。”</p>
白榆说:“我撤回前言……刚刚的说辞的确是存在不合理的部分。”</p>
他改口了措辞:“我正式向二位发出邀请,你们愿意同我一起去往未来,开启美好的下半人生吗?”</p>
此时此刻的白榆无疑是高情商的。</p>
他知道如何抚平不安,也知道自己的态度会决定很多。</p>
为什么芙蕾会感到茫然,不是因为危险,而是因为白榆先前的态度是一个‘你自己决定,但你来了我肯定照顾你’,这样显然会加剧对方的不安。</p>
就像是父母将孩子带到世上来,很多父亲很难进入角色,这是因为他们尚未完成心理上的转变,觉得照顾孩子是一种责任,是一种必须完成的义务。</p>
但这样举手投足间流露出的敷衍、匆忙和急躁,都会带来负面影响和精神压力。</p>
所以那不是一种责任和义务,而是一种权利,照顾孩子是父母应有的权利,享受天伦之乐也是权利。</p>
化被动为主动,这一点尤为重要。</p>
因为主动可以证明你在意,积极行使自己的权力证明爱之深责之切。</p>
芙蕾德莉卡担心的不是自己是不是会捡纸皮箱睡天桥底,而是在意能不能和喜欢的人在一起,能不能过上比在这里更加充实美好的生活。</p>
白榆给出了这个确切的答案。</p>
她自然也不会再犹豫什么。</p>
女孩浅浅的笑着擦了擦眼角:“嗯,我接受邀请……”</p>
芙蕾德莉卡流露出宜嗔宜喜的神情:“我已经开始期待自己的新人生早些开始了。”</p>
…</p>
高处的一间室内。</p>
“真是大声密谋。”</p>
天秤圣女站在窗户前:“是根本不把封圣当一回事么?”</p>
拉上窗帘,她坐回椅子上。</p>
“逃往未来么…”</p>
她目光遥远。</p>
“如果说的都是真的,或许……”</p>
她转过头,看向一本老旧的日记。</p>
“我该怎么做呢,伊莲。”</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