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嘈杂不堪的现场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投注在她身上。
官府里的公差从来都是威风八面的男人,什么时候女子也能进衙门当差了。
不知是谁悄悄说起,她是县衙里的仵作,围观的众人更是讶异。
这么一个年轻俊俏的小娘子,竟然是成日与尸体打交道的贱籍之人,真真可怜又可叹。
这下子,众人看向她的眼神里,隐隐带上了几分怜惜与惧怕,还有人嫌晦气,匆忙向旁退了几步。
梅霜绛恍若不见,抬脚走进院中。
院子很大,院墙足有一丈高,北边是三间瓦房,东西两边各有一间厢房,南边是个小棚子,棚边拴着一只半人高的狗,恶狠狠地瞪着眼睛,冲一干人狂吠。
梅霜绛家里养了只小黄狗,见到狗就觉得亲切,她从身上取出肉干,丢在大狗跟前。
那狗低头嗅了嗅,非但没吃,反而叫得更凶狠了。
“姑娘,那是只狼犬,只认主人的投喂,其他人的东西,它不会吃的。”
梅霜绛转过身去,见说话的人年过花甲,却依然中气十足,猜他便是本村里正范正通。旁边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被五花大绑,由村里两个青年人看押着。
想来他就是本案嫌犯刘大河了。
他一见袁平和梅霜绛,好似看见了救星,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官府大老爷,小的冤枉,小的没杀浑家,她是自己吊死的。”
“你冤枉?刘大河,昨儿夜里,你跟你婆娘在家里吵得翻了天,你口口声声说要宰了她,你邻居杜老三听得一清二楚。今儿一早,你婆娘就吊死了,哪有这么巧的事?”
“里正,我那不过就是话赶话,哪想到她气性这般大,竟真的吊死了!”
“你少混说,你婆娘的脖子上有手指掐过的痕迹,分明就是被掐死人后吊起来的,整个夜里,你家的大黑狗也没叫唤,根本就没外人进你家,除了是你,还会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