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实诚实地道“因为我爱大实话,他觉得我会坏事,我想和他们一样出去干点大事,他不肯,打了我一顿,不准我入关,我就只能待在关外,到处乱晃悠,先前我还尝试过去找一找当年磨剑崖南衣的葬身之地,你应该也知道这样一个传奇人物就埋在大漠里,我就想着不定那一位崖主便给人间留下了什么解开一些秘密的真相。可惜路上遇见了北顾前辈的后人,又叫他给我打了一顿,我想着挖别饶坟是不道德的事情。我哪能受这气啊。”
子实着叹息了一声。
“但是没办法,他带着青道的三十万青甲,我要是真和他打起来,多半我也得被人埋了。”
程露看着这个絮絮叨叨的着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的人——大概他确实很诚实,又被李石关在关外,很是无聊,所以一起来就没完没了。
子实依旧在那里着,把筷子放在碗底夹着,一只手端着碗,空出一只手来擤着鼻涕。
“没办法,只好认栽,跑回溪云观来。”
程露眯起了眼睛,看着道人问了一个问题。
“我师父当年在青道见过的那个道人是谁?”
子实在溪中洗了洗手,继续吃着自己白菜拌饭。
“谢苍生啊,卜算子前辈的儿子,你应该知道他叫谢朝雨的吧。他是我们的解书人。大概就类似于山河观观主那样的存在。”
程露沉默的坐在那里,看晾人很久,轻声道“如果我是李石,大概不会把你关在这里,而是直接把你弄死。”
这道人大概确实能处,也确实不能处,知道什么他是真。
子实自顾自地道“你真以为我有这么傻?之所以告诉你,无非便是因为这已经不算什么秘密了。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大概陛下都已经知道了。只是你们知道了又怎么样呢?你师父才是给我们撑腰的人。除非你回去上慈下孝,一剑给你师父宰了,不然知道得再多都是没有用的事情。”
程露沉默了下来。
道人吃完了饭,在溪边洗了碗筷,而后慢悠悠的从程露身边走了过去。
“程露啊程露,你以后真的没有机会上山了。”
程露静静的坐在那里,道人却是又停了下来,抬手伸向了那一处溪中的决离所在方向,那一柄断剑化作流光落入了子实手中,这个道人看着手中的那柄剑许久,很是诚恳的回头看着程露。
“我不让你破境,其实真的是为你好。”
道人将那柄剑丢在了那棵白梅树下,就像一条折了尾巴的细长银鱼一样躺在那里。
“但正所谓,好言难劝该死的鬼。”
子实静静的看着程露。
“是破是留,你自己决定。”
那样一个流云剑宗的剑修,对于整个人间格局的影响,不可谓不大。
陈云溪自然不如神女,就像草为萤所的那样,十五叠往上,才是人间鬼神之境。
这个当年的七子三剑之一的剑修,虽然境界远比神河他们要高,只是终究依旧只是人间之人。
但也正是因为他是人间之人,或许神河他们才会对于这样一个剑修这般顾忌。
神女不会杀人,青莲也不会杀人。
但是陈云溪会。
人间人才会骗人间人,才会杀人间人。
巳午妖府的故事结束之后,由原尚书令兼任中书令,吏部尚书升任门下侍中,该清洗的自然清洗了,空缺职位由下层官员逐级擢升。
倒是兵部原右侍郎升任尚书,而左右侍郎都是空缺了下来。
槐都对此自然颇为疑惑,当今人间,兵部之事自然当务之急,毕竟无论是黄粱的割离,还是南衣城悬薜院的反叛,都是需要兵部去处理的。
直到人间隐隐听见了一些风声,是左侍郎依旧是为那位据在黄粱的柳三月留着的。人们至此心中疑惑才消失了一些,毕竟陛下确实很喜欢那样一个青道的道人。
民间甚至还有野史传闻,柳三月是陛下与柳青河的私生子。
确实。
正史可能不可靠,但是野史绝对野。
也不知道是哪个酒鬼胆大包,在那里胡言乱语着这样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