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雾之中,有着一道颇为凌厉的剑痕,一直延伸至流云剑宗之外。
剑风犹存,吹得这个九叠剑修有些呼吸困难。
那便是方才那一剑留下来的痕迹。
这个白发九叠剑修沉默了很久。
当他看见那个道人被一剑自云雾之中斩出来的时候,便意识到在那些云雾之后的人是谁了。
陈云溪。
白云清溪,白发青衣。
也可以是白雾青山。
或许对于流云剑宗的弟子而言,白雾青山,更为贴切一些。
徐行苍上山修剑已经有近六十年。
然而这个剑修,自入门那日,到后来成为剑阁剑修,从始至终,都是未曾见过那样一个剑修一眼。
徐行苍沉默的站在那些渐渐弥合的云雾之中,长久的看着前方。
或许是在想着人间的故事,或许是在想着剑宗的故事。
一直过了很久,他才深吸了一口气,将手中之剑背负于身后,而后向前一步踏出。
这个剑修在云雾之中,向着前方缓缓而去。
那些云雾尚未弥合,那样一条剑痕通路便径直通向了云雾最深处。
徐行苍越走越觉得步伐沉重,却是渐渐低下了头来。
一直到那些云雾渐渐弥散。
这个白发剑修才终于停下了脚步,长久的垂首立于那里,而后缓缓跪伏下去。
“徐行苍,见过宗主。”
那样一处青峰之中,毫无回应,满山沉寂,如同从未有过那样一剑一般。
徐行苍一直等了许久,终于听见了一声回应。
“前辈回东海了,你找他有事吗?”
徐行苍蓦然抬起头来,只见前方那些向着云雾荡尽的青峰而去的悬道之上,有着一个道饶身影正在那里背对着自己站着。
不远处正有一件褪下来的流云弟子袍。
徐行苍身后之剑骤然出鞘。
这个白发剑修瞬间握住那柄剑,化作流光射向那样一个道饶身影。
只是却在靠近那条悬道的一刹那,满山剑意随着云雾一同镇落下来,将这名白发剑修自剑光之中斩了出来。
徐行苍的身形出现在了那处悬道之前,咳了一口血,抬起头来看着那个依旧平静的向着山上而去的道人,冷声道“你是谁?”
道人并没有回答,只是无数云雾涌了过来,将那个白发剑修推涌了出去。
大风历一千零四年,五月十三。
许春花打开了房门,看着空空如也的院子,又四处搜寻了一下,依旧没有看见那样一个少年的踪影。
这个镇姑娘只是叹了一口气,倒也没有什么慌张。
虽然那个少年留在了这条巷子里,只是大概并不会真的只躲藏在其郑
一日之中,大多数时候,许春花都是很难看见那柄伞的。
只有在夜晚时分,那个少年才会背着两柄剑,安静的坐在巷墙之上,等待着许春花回来。
上了锁的门自然是拦不住那样一个少年的。
事实上,上了锁的门,也拦不住世上绝大多数的世人。
那样一把挂在门上的锁,与其锁的是门,不如锁的是世饶心思。
所以对于盛世最好的形容,大概真的便是夜不闭户,路不拾遗。
许春花洗漱了一番,而后走出了门去,将门锁好,穿过了巷子,走入了依旧停滞的槐都之郑
槐都街头时有狱吏四处巡查着,只是他们好像都忽略了那样一处巷子一般,哪怕那样一个少年便撑着伞背着剑站在巷口看着槐都街头,他们也只是熟视无睹的走了过去。
虽然槐都之中大多数人都未曾注意到究竟发生了什么,只是许春花自然是清楚的。
是以走在街头,从那些狱吏附近走过去的时候,这个镇姑娘依旧有些心中打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