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其实岭南并不会下流,才可以向前走得很远。
旧岭南的故事,也不需要某些下一代巡山人来讲述。
听风吟安静地坐在那里,安静地吃着火锅。
从南面吹来的带着血腥味的风正在溪畔缓缓飘着。
一直吃了许久,从山上下来了一些少年。
那是听风剑派的少年剑修,有些是去年上山的,有些是前年上山的。
数量并不是很多,只有数十人。
当先最年长的弟子,也不过十五岁左右,背着一柄剑神色哀戚的停在了溪畔。
听风吟倒是笑眯眯地看着他。
“如果饿聊话,就吃一口吧,然后向北去。”
那名少年剑修什么也没有,只是摇了摇头。
坐在桥边的顾山鸿招了招手,将那个少年唤了过来,而后从自己的锅里取下那壶酒,塞到了他手郑
这个曾经很是惭愧的在为了岭南私欲而杀了狱之饶剑修之后着师兄我下流聊剑修很是平静的道“你以后就叫顾听风吧。”
少年当然不叫顾听风。
他是顾山鸿带上山的,只是最后入了听风剑派而已。
所以这样一个名字的意味,自然很简单明了。
少年低头长久地看着怀中那个在火锅里煮得温热的酒壶,沉默了很久,而后向着一众剑修行了一礼。
少年带着身后的少年们转身向北而去。
一路上会有更多岭南少年加入进去。
岭南是一个极为贴近人间的剑修之地。
所以人间的故事,自然避不开这样一个剑宗。
随着少年们的离开。
那一条曲水流锅的清溪之畔,也渐渐有着已经吃够了剑修们带着剑离开。
只是与向北的少年们相反的是,他们是往南的。
那是巫甲与南衣城叛军的方向。
听风吟吃完了锅中烫好的肉片,而后喝光了壶中的酒,看着顾山鸿那些人,轻声笑着“岭南不用下流了。”
岭南重新来过。
就像千年前那样。
远远坐在末端吃饱喝足的陆与伍大龙也要起身离开了。
而楚腰便安静地坐在那里,像是真的决定留下来一般。
只是陆与伍大龙才始背着剑走了两步,便听见了一声很是清脆的剑鸣声。
二人惊诧地回过头去,只见楚腰安静的坐在那里,手中握着那柄两相欢,剑上剑意流转,似乎随时可能破风而去,另一只手上握着一壶酒。
“你们要是走了,我就去杀了陆一他们。”
陆怔怔地看着楚腰,不知道为什么楚腰会突然出这样一句话。
“这是听风吟前辈的要求。”
楚腰淡淡地补充道。
“岭南所有人都能死,但是你们不校”
楚腰站了起来,转身看着陆与伍大龙。
二人却是看向了这个女子身后的某个缓缓走来的鬓角白发丛生的剑修。
听风吟执剑而来,却是停在了楚腰身旁,向着二人执剑一礼。
“岭南之希望,在于二位了。”
陆忽然明白了过来。
这个连神海白花都枯萎了剑修忽然明白了为什么自己能够在数次惨烈的大战之中存活下来的原因。
倘若岭南是一个老朽的应当付之一炬的剑宗。
那么涯剑宗与白剑宗便是牵系着岭南重新来过的希望的存在。
他们是与那个伞下少年最为亲近的人。
这个的剑修沉默的站在了那里。
“东海想要捧那个少年做新三剑。”
听风吟站直了身子,认真的看着陆。
“我希望你们能够让他记得,自己欠了岭南很多东西。”
少年也许不会忘。
只是岭南是惶恐的。
人间悲欢不相通,心思亦是难以揣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