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大龙也向着另一条街的牌馆走去。
再做一段时间,就可以把自己的剑赎回来了。
陈怀风在附近的茶肆买了一只杯子,重新泡了一杯枸杞茶。
时过境迁,七年的时间,哪怕他重新抱着一杯枸杞茶走在人间,也很少有人记得这个喜欢养生的剑宗弟子了。
只是看他背着剑,又觉得有些眼熟,然后想了一阵,便又想起来今日似乎没有看到张小鱼在人间闲逛。
莫非输的太多,在家里伤心欲绝不想出门了?
陈怀风还是很喜欢这种不被打扰的清闲。
如果人人都要上来感慨两句陈枸杞你怎么又出来了,那自己还怎么闲逛?
城里的捕快比较忙。
因为据说昨日城里死了个人,虽然后来北公子说昨晚是城主府在那条巷子杀猪倒了点猪血,但是这次看到的人太多了,捕快们还是决定多晃悠一段时间,免得世人说闲话。
槐安的捕快向来比较自傲。
因为曾经有个小捕快做了磨剑崖上的剑圣青衣十弟子。
所以他们便觉得捕快这个职业比别的都更有前途。
当然如果他们知道城西有个炒茶叶的姑娘是青天道的人,说不定也会把炒茶叶这份工作也算作稍有前途的职业。
陈怀风很能理解他们的这种简单朴素的攀比想法。
所以当看见那些捕快们带着刀忙着瞎转悠的时候,也没有多腹诽什么。
毕竟捕快们还是挺不错的。
捕快们人不错的原因便是因为他们比较清闲,南衣城这个地方,向来没有什么大事,毕竟一堆大佬窝在城里,小事也少,人们忙着工作或者打牌。
事少了,心情便好了。
平常人家里有点什么事,他们都会很热心地帮忙。
毕竟大家好,才是真的好。
陈怀风无所事事地抱着一杯枸杞茶,喝完了便随便找个地方续一杯,下午的时候,陈怀风便晃悠到了悬薜院。
就像张小鱼在院里当先生一样,陈怀风也曾在悬薜院当过先生。
不过他不是青牛院的先生。
而是文华院的杂修课先生。
教学子们怎么养生。
给学子们听得昏昏欲睡,卿相觉得陈怀风在误人子弟,大手一挥,便辞退了他。
卿相自然不喜欢陈怀风,倒和别的没什么关系。
喝酒的人向来不会喜欢养生的人。
不过后来倒还好。
因为卿相被陈怀风叨叨了一段日子,突发奇想去医馆看了下。
结果发现自己得了酒疸。
卿相当时就懵了。
老子一个修行了千年的大妖,结果你和我说我有酒疸?
卿相骂骂咧咧的离开了医馆。
从此也对陈怀风的看法有了一些改观。
但也止于此而已。
不喝酒是不可能不喝酒的。
这辈子都不可能不喝酒的。
反正老子是大妖,死不了。
不过后来还想请陈怀风回来的时候,陈怀风却说自己要养生,不来了。
所以当今天陈怀风出现在悬薜院大门口,抱着枸杞茶看着院子晒太阳的时候,梅先生震惊了很久。
“陈先生您今日怎么回来了?”
陈怀风抱着怀里的枸杞茶,看着在门房边躺着,同样抱着一杯枸杞茶的李太梅,甚感欣慰,于是笑呵呵地说道:“很久没有出来了,来看看你们。”
梅先生已经坐了起来,很客气地把自己的椅子让了出来:“那您躺会?”
陈怀风想了想,说道:“也行。”
于是毫不客气地躺了上去。
下午的阳光很是温暖。
陈怀风把杯子放在一旁,踩着脚踏,双手搭在腹部,打了个哈欠,然后便舒服的眯着眼睛。
梅先生另外从门房里搬出来了一张椅子,在陈怀风身旁躺下。
二人呼呼大睡。
于是今日陈怀风看见的那个在河边洗了脚,还甚得他心的撩了青丝到耳后的姑娘便在落日时分走进了院子。
杭悦看了一眼在睡觉的二人,便轻手轻脚地穿过了竹林离开了。
陈怀风睡着睡着便醒了过来,总觉得自己好像错过了什么东西,身旁的枸杞茶已经凉了,凉了的枸杞茶自然不养生了。
于是陈怀风觉得自己应该是错过了一杯温度尚好的枸杞茶。
梅先生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了。想来是去点院子里的庭院灯去了。
陈怀风抱着凉了的茶杯孤寂地在院子落日里坐了一阵,然后起身离开了悬薜院。
悬薜院还是老样子,没什么好看的。
而且他自然相信卿相。
主要是张小鱼在院里受了伤,所以陈怀风才想来看看。
但是很寻常。
什么也没有。
至少今日陈怀风什么也没有感受到。
陈怀风离开后不久,卖了一整天铁板豆腐的陈鹤推着南岛哼着曲子在暮色里回到了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