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请客。”
南岛觉得盛情难却,于是便同意了。
本以为是什么高档私密酒楼啥的,结果大少爷一路晃悠着,便带着南岛去了一家河边的小酒肆。
酒肆的后方便是一个在南衣河上伸出的竹木平台,上面简单地搭着雨篷,坐在那里可以直接看到南衣河上的灯火游船。
南岛与北台便坐在竹木平台的边缘。
北大少爷坐在那里,手中提着一坛酒,双腿晃悠着踩着河中的水。
“这个酒肆应该开了很多年了吧。”南岛打量着酒肆的环境。
这边临河一排都是这种小酒肆食肆之类的店铺,一旁有下河的台阶,但是应该没有人从那里走了,上面倒满了果蔬菜叶和食物残渣,水里还有几根腐朽的木头,或许便是曾经用来系船的。
北台啃着酒坛子,抬眼看着夜空想了许久,说道:“我也不知道,反正店家经常吹嘘,说有一千多年了,什么千年老店,丛中笑喝了都说好之类的。”
南岛笑了笑,说道:“我以为你这种大少爷,不会来这种地方。”
“那我应该去什么地方?”
“嗯不可描述的地方?”
“放他娘的屁。”北台一口唾沫啐到河里,骂了一声,“谁传出去的,老子要砸了他的嘴。”
南岛沉思良久,看着北台说道:“也就是去了的话,不会被传出去?”
“”北台沉默下来。
南岛看着南衣河上来来往往的游船,不住地笑着。
“但我确实没去过,去了的话,我爹要打断我的腿。”北台怅然地看着波光绚烂的河水。
“万一是吓你的呢?”
“我爹瘸了一条腿的。”北台平静地说道。
南岛看向北台的腿,大少爷的腿很是健康地晃悠着。
“为什么不能去?”
南岛有些好奇。
北台叹息一声,说道:“去了,天下就要看笑话。”
南岛想起来北台那日下雪的时候和他说的那些话。
“有时候真的挺无聊的。”北台喝着酒,叹息地说道。
“那些站在高处的人们,又不想看见我们这一脉重新起来,也不想看见我们这一脉堕落下去。”
“干啥都不行,只能整天守着南衣河看看姑娘。”
南岛静静地听着,问道:“为什么?”
“道门的人要面子,天狱的人要打压,剑宗的人想看笑话。”北台轻声讽笑着。“三方势力吊着的家族,你觉得有什么自由的呢?”
“天狱是什么?”南岛第二次从北台口里听到这个地方了。
北台看向北方,冷笑着说道:“这是直属于槐都那位陛下的一个天下监管机构。”
南岛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却又好奇地说道:“我先前为什么从来没听过?”
北台转头看向南岛,倒是颇有些羡慕之意。
“乡野小民,自然不会知道天狱,天狱也不会去理睬你。”
南岛沉默少许,说道:“虽然我知道你在说一些实话,但是听你这么一说,我总感觉你像是在侮辱人一样。”
北台哈哈笑着,将手里喝光的酒坛随手丢进河里。
南岛看着那个在河中漂了一会便沉下去的酒坛,摇摇头说道:“这样不好啊,北大少爷。”
“我乐意。”
北台又从身后拿了一坛酒,大口地喝着。
南岛倒没有再喝下去,看着手中的小半坛酒,放在了一旁,静静地看着大少爷喝多了开始发酒疯。
好在北台没有发多久疯,便软软地向后瘫倒睡了过去。
南岛看着醉倒的北台,有些发愁。
正在想着如何把他拖回去的时候,身后传来了一个温和的声音。
“你好,让我把他带回去吧。”
南岛转过身,只见身后酒肆里站了一个一身素色道裙的女子,微微笑着看着南岛。
南岛看着她问道:“你是?”
“青天道白荷。”女子微微笑着说道,看向北台,眸光里似乎满是怜惜,“也是他的妻子。”
南岛犹豫了一会,拍了拍身旁的北台的脸。
“快醒醒。”
北台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了一眼站在那里的白荷,含糊地说道:“你来了啊。”
于是南岛让了开来,白荷搀着北台起来,向着南岛道了一声谢,而后便要离去。
南岛站在那里,却是有些好奇。
“我听他说了一些事情,嗯为什么你不教他修道?”
白荷停在那里,轻声说道:“因为这样是不给槐都面子。”
南岛看着二人缓缓离去,走回了台子的边缘,捡起那剩下的半坛酒,而后看着南衣河沉思下来。
不给槐都面子严重吗?
当然很严重。
因为槐都那个人,是妖帝神河。
南岛喝了剩下的酒,正要离去之时。
面前的南衣河里似乎传来了一些异动。
南岛骤然抛下酒坛子,按住腰间的剑,身周道风缠绕,匆匆向着一旁闪开。
一柄长刀破水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