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京的夜色真美,你说是吧,宫野小姐。”不知从哪里传来一道声音,惊醒了房间中蜷缩成一团的娇小人影。两扇厚重的防光窗帘被拉开,月光夹杂着绚烂的霓虹从玻璃中透过来,让房间中的人可以清晰的看到外面的场景。宫野明美被绑在一根柱子上,除了窗外视野之内一片昏暗。“你到底是什么人?”宫野明美看着声音传来的方向,露出了疑惑的表情。她的记忆停留在昏迷之前,组织突然让她辞去警视厅的工作,去接手另外一份工作。任务是以邮件的形式直接发到她的手机里,这跟往常的模式不太一样,由于志保的原因,她虽然只是组织一个可有可无的外围人员,但是能跟她直接联系的人除了阿大就只有琴酒。所以她留了一个心眼,并没辞去警视厅的工作,反而请了几天假,在暗中偷偷调查。昏迷之前的那个傍晚,她就是到任务邮件中提到的东都银行来调查,没想到一醒来就被绑在这里。“宫野小姐跟你的父母一样天真啊,全身都被染黑了,竟然还相信这么离谱的任务。”轻佻的笑声中带着一丝怀念,并没有回答宫野明美的问题,反而有些嘲讽。“可惜了,这样的人往往都活不太长!”“我不明白你在说些什么?”宫野明美瞪大眼睛,语气中罕见的有些愤怒,她父母已经去世很久,认识他们还说出这种意有所指的话的人,只能是组织里的人,而且这个人还知道当年研究所大火的真相。“我到现在都还觉得这一切都是假的,可是你们这些人却拼尽全力让我相信,真是让人伤心。”没头没尾的又是一句话,宫野明美按耐住心中的恐慌,不在跟这个藏头露尾的人争论。对方压根就不是在跟她聊天,只是在诉说自己的观点,无论她提出什么疑问,这个人都不会为她解答的。宫野明美闭上眼睛,开始为自己的莽撞行为后悔,早知道会这样她第一时间就应该联系阿大的,再不济也可以问问琴酒,现在被绑到这里要怎么办。双手被绑在柱子后面,宫野明美试着活动了一下,却意外碰触到了一个熟悉的东西。塑胶炸弹,柱子后面全是这种东西,嘴角露出一丝苦涩的笑容,宫野明美努力甩掉眼中的泪水。记得她跟阿大刚开始交往,那时候诸星大还不是组织的代号成员莱伊,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外围成员,通常会负责很多杂事,其中有很多次任务就是安装这种塑胶炸弹,她也跟着对这些东西有了一个大概的了解。按照这些炸弹的分布,只要按下开关,她所在的整栋楼层都会被炸毁,用不了一秒,她就会变成飞灰消失在这个世界。或许这就是最好的结局,宫野明美垂下眼眸,努力扯了扯嘴角,想要露出一个笑容,可是心中早就被苦涩填满,留给她的只有泪水。诸星大已经有好长时间没有跟她联系,虽然以前也有过这种情况,可是她的心告诉她这次跟以往不一样。所以收到邮件之后,她才会自己调查,乞求在两难之中找到最好的解决办法,万一她能成功带着志保脱离组织呢。宫野明美吸了吸鼻子,原本充满朝气的眼睛变得晦暗,整个人像霜打的茄子一样蔫在原地。“后悔了吗,可惜你只是一只被牵着走的木偶,连自己存在的意义都找不出的人是没有资格对未来提出异议,以前的你是这样,现在亦然。”眼泪掉到地板上发出咔哒的声响,机械男音有些感慨的说道。“木偶?也是,我确实一直被别人牵着走,但是你休想伤害志保。”宫野明美挣扎起来,虽然不知道这个人到底在搞什么名堂,但是这个世界上跟她有瓜葛的人也就剩下志保和阿大。阿大有他真正的伙伴在,用不着她去担心,志保就只剩下她一个人,要是这个人敢伤害志保,她就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他的。“哎呀,如果你以前的脑子有现在这么清醒,早就应该得到琴酒的重用,也不会沦落到现在的地步,FBI王牌搜查官赤井秀一的女朋友。”“噢,不好意思,我忘记了你只知道自己的男朋友叫诸星大,真是个可怜的姑娘!”阴阳怪气的声音似乎想起了什么有趣的事情,对着下方被绑在柱子上的人影嘲讽道。宫野明美痛苦的垂下脑袋,果然是因为这件事,最终他们还是走到了这一步。这是她自己的选择,怪不了别人,她早就觉察到阿大的身份不简单,而诸星大,不,现在要称呼他赤井秀一了。宫野明美倔强的看着窗外的夜空,月光已经被乌云盖住,黑沉沉一片,压抑的让人感觉快要窒息。心脏被撕扯的生疼,这份虚幻的爱情让她沉沦不已,她时常在想,如果阿大不是卧底就好了,又或者她真的只是一个警察该有多好。可惜他们都没有选择?在最后一次见面的时候,阿大有跟她坦白过,以FBI的身份,让她参与证人保护制度,从熟悉的世界和熟悉的人群中离开,用一个纯白但却能够正大光明站在阳光下的身份生活,跟这个她深恶痛绝的组织彻底分离。但是她拒绝了,志保还被关在那座层层包围的研究所里,如果她得到幸福的代价就是让自己的妹妹永远生活在深渊里,那她宁愿没有这个机会。况且以琴酒的性格,要是发现她逃走了,志保恐怕连第二天的空气都呼吸不到。她已经活的够自私了,眼睁睁看着年幼的妹妹身陷牢笼,自己却享受正常人的生活,跟同学一起逛街吃饭上学,还能自由的恋爱。她恐怕是这个世界上最差劲的姐姐了!对不起,志保,到头来还是连累到了你。宫野明美闭上眼睛,泪水从脸上流淌而下,被正对着它的监视器拍了个正着。“哎呀,素材终于收集够了,宫野小姐你可以休息一下了。”机械男声似乎开心的拍了拍手,紧接着不知道从哪里射出一根针来,对着宫野明美的脖子钻进去。哭泣的女孩只来得及翻了一下眼皮,就被睡意重新拖进了黑暗之中,窗帘缓缓拉上,房间中再次恢复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