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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乔安然,梅雪其实说不上喜欢或者不喜欢。她逃出乔家时,乔安然还是个不满四岁的小姑娘,能知道些什么?
可听了她这番哀求自己的话,梅雪直接就被气笑了。
果然,在这位貌若天仙的女子眼里,她的爹,她的娘,她的哥哥姐姐,不过都是一些下等人,死便死了,冤不冤枉有什么重要的?
只要她的乔家,她的外祖严家依然可以安享富贵就可以了。
严氏被亲生女儿的一番话给惊呆了,她虽然娇养了女儿十多年,可并非没有教她什么叫人情世故,不然女儿怎能在京城的闺秀圈里如鱼得水?
而且和梅雪较劲的这几天,她反反复复地叮嘱过女儿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能说的又该怎么说。
既要能够让梅雪动心回乔家,又不能让乔钧诚起了疑心,还要表现出母女两人的贤良淑德。
却原来,自己的女儿竟然是这般的不中用。
在梅雪面前,女儿一开始就乱了分寸,早知如此,她就是让女儿装病也不会让她今天跟着过来。
她到底还是轻敌了。
难道真的是连老天爷都不想让她过这一关了吗?
迎上乔钧诚惊怒交加的目光,严氏知道自己再无可辩,只得捂着心口晕倒在地上。
她其实清楚,他本就怀疑她的,只是因为严家这些年愈发兴旺,这个懦弱的男人才一直自欺欺人罢了。
梅雪连看也不看晕倒的严氏一眼,她甩开乔安然的手,冷冷地看着她说:
“乔姑娘,我叫梅雪,不是你的什么大姐姐。
另外,我的父亲和哥哥在你眼里是下等人,但在我眼里,他们比任何人都尊贵。
请你记清楚了,乔姑娘,我梅雪只要活着一天,就一定会坚持为他们讨回公道。
而且,我的姑母,她也不需要你的赏赐,如果她还活着,我自会找到她并且让她颐养天年。”
乔安然跌坐在地上,她怎么都想不明白梅雪为何要这样?
放着乔家嫡长女这样尊贵的身份不要,非要做一个低贱的医女,为什么呢?
乔钧诚终于缓过神,看梅雪要离开,他急忙走上前拉住梅雪的手臂说:
“忆儿,我知道你恨我,你跟爹回家吧,我会好好补偿你的。至于,至于……”
乔钧诚的眼快速地从严氏身上扫过,犹豫着说:
“至于她,我一定想办法给你一个交待,我总得……总得让她给你道歉才行。”
如果说乔安然的话只是让梅雪感到愤怒,那么乔钧诚这番敷衍的话让梅雪感到的就不只是愤怒,而是恶心了。
道歉,那么多条人命,那么多冤魂,原来严氏的一个道歉就可以抵消。
一个男人,得自私软弱到什么程度,以至于到这会儿还能说出这种骗傻子的话?
梅雪沉了脸,用力甩开乔钧诚的手,嫌弃地拍了拍被乔钧诚拉过的衣袖说:
“乔大人,你刚才没听到我说的话吗?我叫梅雪,不是你的女儿,以前不是,现在不是,以后也永远都不会是。”
乔钧诚也急了,再次扯住梅雪的袖子说:
“你就是忆儿,你和你娘长的一模一样,而且,而且,我知道你的胎记就长在右小臂上,暗红色的心形,猛一看就像是梅花的花瓣一样。”
看着梅雪忽然不说话也不急着走了,乔钧诚便更有把握了,他急忙回头叫乔安然过来检查梅雪的手臂。
乔安然顾不得管装晕的严氏,慌乱地从地上爬起来,乔钧诚松开梅雪的手臂退后了两步,乔安然便迫不及待地去掀梅雪的袖子。
父女两个谁也没注意到梅雪忽然间的顺从和配合是透着异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