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那姬月蝉早早起了身,用过早膳,来至流花阁,敲门数声,无人响应,便转身径直朝天落儿那屋而去。
天落儿正在榻上凝心修炼,自打那日他吞下了魔力疍炼成的冰元丹,体内便化生出一股冰元寒毒,游走于各处经脉穴位,时而寒峭刺骨,时而冰意袭身,很是遭苦,本欲用内功将这股寒毒逼出体外,怎奈他根基尚浅,运功半晌,成效甚微。
砰砰砰!闻听叩门声响,天落儿收敛功力,调缓气息,起身开门,却见姬月蝉正站在门外,手里端着一碗热粥,两个酥饼,笑道:“早膳不曾见你,原来是躲在屋里偷偷练功哩。”抬脚进屋,将热粥酥饼放到案桌上。
姬月蝉瞧见天落儿额头汗淋,只当他是练功过及所致,掏出手娟,轻轻擦拭,不想玉手刚触碰到其前额,立觉一股寒气袭身,惊道:“怎这般冰凉?生病了么?”又摸其脸蛋,冷丝颤颤。
姬月蝉惊叫三声,夺门而出,告知爹爹姬雁云去了,天落儿正欲前去追她,却忽感双腿酸软无力,一个踉跄,摔倒于地,他挣扎着欲爬起身,却发觉手抖脚颤,身如掉进了冰窟窿一般,意识渐渐模糊……
不多时,姬雁云夫妇火急火了而至,发现天落儿昏倒于地,唇紫脸青,急忙将其抱至床榻,姬雁云摸其体肤,却如一块寒冰般彻冷,毫无热温,立时解其外衣。
二人盘腿相向而坐,姬雁云将自己的功力输送天落儿体内,只因自己昨晚“耗”去不少真气,但觉心力不足,却也硬撑着,慕念君站在一旁,神焦情虑,却也帮不上忙手。
约过一炷香功夫,姬雁云头顶蒸腾起层层白气,他脸上条条肌肉搐动,额上渗出的汗滴凝成冰珠,顺其脸颊而下,慕念君与姬月蝉站在三尺开外,亦可感受到二人身上四射出的阵阵寒意。
又过了半晌,渐闻天落儿有了喘息声,姬雁云收回双掌,长舒一口气,因耗用了太多内力,刚欲起身,就感头厥眼昏,赶忙从衣袖里掏出一小瓷瓶,拔掉木塞,倒出一粒灵花露丸,服下,立觉小腹升起一股暖意,当下提功运疗,身上的寒气方逆退而散。
慕念君欲上前搀扶,姬雁云却摇手笑道:“不碍事的,休息半日即可。”
回想起二人昨晚之事,慕念君脸颊涌起一抹晕红,她当然知晓,若非昨晚之事,以姬雁云阳力之盛,足以替落儿驱散体内的寒气,不知是心生歉意,还是昨晚之事,回味可期,慕念君那润艳的脸庞更加潮红,像极一朵出水芙蓉般娇羞,端美不失妩媚,怕姬月蝉看到,便转身装作倒茶去了。
天落儿躺于榻上,姬雁云把其脉,脉搏渐稳有力,知其已过险坎,问道:“落儿,你适才身冰体凉,是怎当一回事?”
天落儿见此,不再隐瞒,便将他在魔洞里,被困于轩辕宝鼎,差点命丧烈火,为图自保,吃下了魔力疍炼成的冰元丹之事,告知了姬雁云,姬雁云听后,叹责道:“人魔有别,那冰元丹乃是魔族所炼之物,你不过是血肉之躯,强行服用,怎能消受得了?”
天落儿道:“并非落儿贪恋,实属无奈之举,若不服下冰元丹,在那炽焱宝鼎里,五脏六腑早已热熟烂透了。”
慕念君脸上潮红已退,端着两杯酥茶来至榻前,道:“落儿,你师父并非要责怪于你,此等大事,你怎能不告知我们?你若及早说出来,也就不会有今日之险了,真是吓煞我了。”说着,将手里一杯酥茶给了姬雁云,另一杯送到天落儿嘴边,又道:“你刚醒来,先喝口茶润润嗓子。”天落儿顿觉口干,咕咚咕咚,几口便喝个干净。
天落儿瞧见姬雁云夫妇对自己这般周顾之情,大受感动,张口欲言,却忽觉喉间哽咽,竟说不出一字片语,只能眼红泪流,慕念君只道他是身弱体虚所致,让其好好歇息,二人便退了出去,留下姬月蝉照看。
回至流花阁,慕念君问道:“夫君,落儿体内的冰元寒毒,可有化解根治之法?”
姬雁云摇头道:“那冰元寒毒,已深入他身各处经脉骨节,潜侵脏腑,除非能脱胎换骨,方可彻底根治。”
慕念君惊道:“脱胎换骨?这谈何容易?”
姬雁云道:“据我所知,盘古大陆有一套修炼之法,名曰《圣皇诀》,据传此诀乃伏羲所创,有脱胎换骨之神效,只是这《圣皇诀》早失传已久,我亦不曾见过。”
慕念君沉吟半晌,忽地眼眸一亮,道:“这冰元丹既是魔力疍所炼制,想必魔族必有化解之良方益药,莫不如向其求救,如何?”
姬雁云忽地语气提重道:“夫人!那日我早已言明,人魔之仇深似海,且落儿于姜南飞婚礼上,当中揭穿魔力屍的阴谋,那魔族势必恨其入骨,怎肯相救?”又道:“如若让城主得知,我私通魔族,我轩辕国岂不要有亡国灭种之灾!”
闻言,慕念君垂泪道:“我也知此法有失磊妥,可是落儿他……”
姬雁云叹气道:“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倘若落儿命中有此一难,那便是劫数难逃。”见慕念君面悲神伤,眼含泪水,不忍,又道:“这冰元寒毒损弱落儿内功,却要不得他性命,日后每当其寒毒发作,我便以内力为其化解,可保性命无虞。”
慕念君止住泪眼,道:“若是这般,也是极好了。”
姬雁云又朗声道:“纵然修炼不能集大成,落儿天性温善,仁孝义廉,来日承我王位,选几个忠臣良将辅佐,假以时日,必可光扬我轩辕一氏,恩泽我亿兆黎民。”
这时,屋外敲门声响起,原来是每日处理国事之时已到,白长老等众人在金铭殿等久,仍不见姬雁云身影,几人便来至流花阁相邀,姬雁云告别了夫人,与白长老等人同往金铭殿而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