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璇玑楼三楼的厢房里,苏景迁正坐在桌前把玩着手里的白玉茶盏。
子书微微躬着身,在他耳侧低声汇报着什么。
半晌后,只见他唇边扬了一丝冷笑,“德惠帝这次倒是没让我失望。”
“主子这次不但顺利拔掉了西荆和北溟的暗刺,还成功设计让他们互相猜忌。”子书眼中流露出浓浓的敬佩之色,含笑道,“若不是您让德惠帝知道西荆和北溟那么多暗探在他的南陵打得你死我活,恐怕他现在还沉浸在他的酒池肉林里逍遥快活呢。”
“利用他来牵制住西荆和北溟,确实省了我不少麻烦。”他光彩耀人的眉眼间,蕴含着运筹帷幄的淡然之色,那是一种凌驾于三千红尘之上,足以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绝世风华,“北溟得了七杀琴谱,自然喜不胜收,必会防着西荆来抢夺,大抵也没有心思再顾及南陵了。那么西荆,此时要做的便是牢牢盯住东宸。”
子书愣了一下,不禁钦佩道:“主子果然神机妙算,子澜刚传回消息,最近东宸确实多了不少陌生面孔。”
他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摩挲着白玉茶盏的边缘,微红的唇边始终浮动着一抹笑意,时而和煦如晨曦,时而凉薄如寒夜,诡异莫测到令人无法摸透他的情绪。
“临安帝以为只要能盯住东宸,便可以防止我对南陵下手,届时南陵一乱,我们三国在这盘棋上势均力敌,而他西荆有龙祁这名猛将,逐鹿南陵自是胸有成竹。”蓦地,他的眼中划过一抹厉色,转而敛了笑意,神色渐显冷峻,沉声问道,“派去那边的人动身了吗?”
子书恭敬回道:“昨日已经出发,相信再过一月便能把消息传到那人的耳中。”
“等了这么久,终于等到这个契机出现。”他微微侧头,朝子书吩咐道,“告诉子澜,按计划行事,那边随时准备动手。”
“是。子澜还送了一件东西过来,属下已经放在了您的书……”
子书耳朵动了动,听见了门外由远至近的脚步声,立马收住声,朝苏景迁行礼后便纵身一跃消失在了室内。
“景迁!”随着一声清朗的嗓音,“啪”的一下厢房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了。
只见来人正值弱冠之年,一身锦衣华袍,周身透着雍容华贵之气。他面如冠玉,眉宇间神采奕奕,一双含笑的眼眸看上去格外纯澈清明,手中执着一把山水折扇,有一下没一下地轻轻摇动着,整个人看上去俊逸不凡,风流倜傥。
苏景迁神色一转,懒洋洋地支起下颌,对来人道:“洛淮舟,你可来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