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归年随即朗声一笑,心中的不快之意一扫而空,骤然起身,朝容绥拱手道:“怀王殿下果然是个温润如玉的谦谦君子,不争朝夕,宁静致远。方才是归年冒犯了,还请殿下看在我一介武夫不懂分寸的份上,原谅归年的不敬之处。只是这卷曲谱,若连殿下都难以解出,那放眼整个北溟,恐亦无人能解了,归年心中不免有些惋惜啊。”
容绥不急不缓地放下茶盏,神色依旧恬淡,毫无浮躁之态,宛若明月清风一般,令人心境澄明,“封将军言重了,请坐。”
他笑意清浅,目光坦然,身上那股超然世外的悠然淡泊之态,令人不觉地想要打开心扉,同他来一场直抒胸臆的畅谈。
“既然封将军不嫌本王才疏学浅,那本王又岂能辜负封将军的盛情?”
说罢,他拿起放置在一旁的绢帛,轻缓地铺展开来。
随着绢帛上曲谱的呈现,他波澜不惊的眼底似掠过一抹疑惑之色,那一贯疏朗的眉间,竟有了一丝少见的波动。
见他神色似有异样,封倾城急忙关切地问:“可是瞧出了什么?”
容绥迟疑地摇了摇头,凤眸一瞬不瞬地盯着绢帛,陷入了沉思,那眉间仿佛覆盖着一层迷雾,显得思虑重重。
半晌后,只见他淡若清风的脸上,忽然流露出一丝惊愕之色,随后朝封家兄妹问道:“可有琴?”
“有,我去让人取来。”
封归年虽不善琴曲,但也瞧出了容绥神色中的异样,似乎这曲谱并不简单。他雷厉风行地走下水榭,合手击掌,便见两名士兵从廊桥上小跑而至。
他大手一挥,吩咐道:“去马车上把小姐的琴取过来。”
“是,将军。”
片刻后,封归年将一张上好的伏羲琴放置于容绥身前的案几上,见他正侧目凝望着澄净的湖面,神似缥缈,不禁开口问道,“怀王殿下,此谱当真如此难解?”
容绥这才缓缓收回目光,眉间隐约泛起一抹忧色,“此谱不但难解,还颇为怪异。”
“怪异?”
封归年与封倾城异口同声地说道。
随后,封倾城似想到了什么,喃喃开口:“我以前听人说过,这种古物,有很多不干净的东西附在上面,莫不是……”
说到此处,她迅速扫了一眼那绢帛,身子不自觉地往后挪了挪,一脸惊恐地看着容绥和封归年,“这上面有不干净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