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书小心翼翼地看了他一眼,迟疑片刻才道:“主子,北溟那边给您传了个口信,说……”
苏景迁还未等子书说完,他骤然睁眼,眼底冷光乍现,“他知道了?”
“是,他说请主子替他照顾好林小姐,他那边空下来就来接她去北溟。”
苏景迁半眯起眼眸,脸色阴沉至极,周身散发着一股冷厉的气息,声音沉得几乎是从喉间迸出,“谁给他放的消息?”
子书心下一震,许久都未曾见过主子这样动气了,这种连空气中都凝聚着的沉闷之气,让他感到无比压抑,他硬着头皮如实答道:“除了林小姐自己,飞花阁是不可能让她的动向传入其他国内的。”
苏景迁的眸子顷刻间深沉得可怕,就像暴风雨欲来的天空,黑压压的一片,压抑得令人喘不过气来,他冷笑道:“呵,是啊,除了她自己,谁有本事让江湖第一情报阁阁主的行踪泄露出去呢?就连我们当时为了查探她的踪迹也几乎倾尽部探子。刚到南陵就这般迫不及待地联系他,他们感情果然深厚啊!”
他“啪”地一掌拍在书案上,书案应声断裂开来,上面的东西哐哐当当碎落一地,他胸腔中似燃烧着一团无法熄灭的火焰,直灼心肺,“那日是她自己非要留下,让她进天枢阁以为她至少会懂得分寸,可她竟还是这般不知收敛,当真以为我不知道她在血衣阁上面动的心思吗?!”
盛怒之下,他胸口一阵翻腾,喉头一甜,一股血气从口中涌出,顿时感觉天旋地转,双腿虚浮。
“主子!”
子书一个箭步跨去立即搀扶起他,一边将他扶到里间的软榻上,一边大喝,“子衡,药!”
闻声赶来的子玉和子衡见到倚在软榻上的苏景迁,那张苍白透亮的脸上没有半丝血色,唇下还残留着红褐的血渍,子衡赶紧从怀里掏出一个玉瓶,倒出一粒药丸,放进苏景迁的口中,子玉把刚倒的水放在苏景迁唇边,喂他服下,又拿来一块干净的帕子替他擦去了唇下的血迹。
片刻后,苏景迁的脸色渐渐缓了过来。
子衡把手搭在他的脉搏上,清俊的眉间逐渐拧成了团,一脸凝重,“主子,您切莫再如此动怒了,这几年本就因过于操劳以至于旧疾频发,再这样下去您的身体会熬不住啊!”
苏景迁在三人沉重且担忧的目光中淡淡一笑,那种了然于心的洒脱之态更是让三人心中酸楚不已。
他不甚在意道:“我自己的身子自己清楚,放心,至少在计划还未完成之前,我不会让自己倒下的。”
“主子!”那暗藏的弦外之音令三人不由得一震,内心的焦急不安让他们不约而同地急呼出声。
苏景迁乏力地摆摆手,“我休养阵子便好,这段时间阁中和楼里的事情就交给你们了。”
三人连忙点头称是,见他肯放下手中之事静心调养,心中稍稍松了口气。
“子玉。”
“属下在。”
“找个任务给她,不要让她太闲,以便堵住下面人的嘴,不能让她们发现什么端倪。”
“主子放心,林小姐我们会尽力照看。”
苏景迁点点头,有些疲惫地合上眼,又想起了什么,叮嘱道:“记得暗杀目标挑个恶徒且不会武功的。”
“属下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