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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您可要为臣做主啊!”
清远伯李炜父子身穿粗布长袍,跪在皇帝的寝宫前。
其实李氏并不是皇后,隆庆还是裕王的时候,第一任太子妃是也姓李,这位李氏还曾经给隆庆产下一个皇子,但后来母子二人先后病故,就娶了继室陈氏。
隆庆登基后,就将陈氏立为皇后。
陈皇后无嗣,对于宫中的事情也没什么兴趣,整日就是礼佛修行。
李氏因为产下皇子,被册封为贵妃,而清远伯李炜就是在女儿产下皇子后被封的爵位。
李氏虽然入裕王府多年,但毕竟是小门户出来的,对于朝廷局势根本没有认识,连朝廷上的大臣都认不,更别说利用手上的权力了。
此时此刻,李妃正在殿内伺候隆庆皇帝,听到父亲的哭喊,她第一反应是看向皇帝身边的冯保。
隆庆经过太医的治疗,虽然病情控制住了,但是只有半边身子能动。
这半边身子虽然能动,但是根本无法长期执笔,只能写下只言片语。
此外他的眼睛还可以眨,一下代表同意,连续眨两下表示反对,如今冯保和李氏都通过眨眼来询问皇帝。
但是对于比较复杂的情况,皇帝就无法交流了,而且事情关系到自己的母家,李妃看向冯保,向冯保询问办法。
隆庆帝闭上眼睛,他自己政治能力也有限,身体好的时候都无法处理纷乱的朝局,如今更不用说了。
干脆闭上眼睛眼不见心不烦。
冯保虽然还在伺候着皇帝,但是他的心态也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一个风疾偏瘫的皇帝,到底还能不能代表皇权呢?
没有他递上纸笔,隆庆连一句话都传不到外面。
如今宫内,皇帝风疾瘫痪,皇后陈氏不理政。
而李妃拥有唯一的皇嗣朱翊钧,按照礼制一旦隆庆驾崩,就是朱翊钧继位。
作为未来皇帝的生母,李妃应该和现在的陈皇后并立为太后。
以现在朱翊钧的年纪,太后肯定要临朝听政一段时间,等到皇帝长大才会还政。
虽说现在张居正势大,但是冯保依然相信皇权还会回到皇帝手中。
那当年黄锦所说的“器和空之辩”,代表皇权的“器”就已经转移到了这位李贵妃身上。
一想到这里,冯保就说道:
“清远伯父子操劳国事,劳苦功高,若是他们有什么委屈,贵妃还是应该见上一见,解开其中误会才是。”
听到冯保支持自己,李氏立刻来了底气。
她又看了一眼病榻上闭目养神的丈夫,连忙对着冯保说道:
“召他们进来。”
见到女儿,李炜立刻说道:
“请陛下,给我们父子做主啊!”
说着陛下,但是李氏父子看向的却是站在隆庆病榻边上的女儿。
“那张居正封了我们的货仓,还将我家马场的好马和草料部拉走了!”
李妃看了一眼冯保,见到他没有做声,也不敢太支持自己的父兄,而是问道:
“张丞相办事一向秉公,他查封咱们家,哦不清远侯府的产业,用的什么理由?”
李炜涨红了脸,张居正的证据充分,这些马都是李炜准备走私到东南去的,他自然不能直接说。
李长风说道:“逃税!我们李家是皇商,何来逃税一说?”
冯保执掌东厂,他自然知道李家被查封的缘由,他在李妃耳边低声说了两句,李妃立刻说道:
“那等下一次张丞相进宫面圣的时候,再向他当面询问查封清远伯家仓库的事情吧。”
李炜父子失魂落魄的从宫内出来,这一次连女儿都没有站在自己这边,眼看着大批货物被张居正查抄,这可是李炜在九边贡市上好不容易搜集的上等战马。
这还没有运到东南,就被张居正一网打尽了,这把可是亏大了。
李炜父子其实也清楚,自己是撞到了张居正新官上任的三把火上了!
不过张居正只是抄没了他家的货物,并没有处理他们父子,已经是看在他们是太子的外公和舅父的面子上了。
走出宫门,父子二人坐上豪华马车,披上了华丽的貂皮大氅,李长风对着父亲说道:
“爹,这张居正如此嚣张,还是因为陛下身体不好。张居正之前的高拱也强势,对我们李家不也睁一眼闭一只眼?”
李炜愁容满面的说道:“可是陛下这个样子,要如何为我们撑腰呢?”
李长风说道:“我认识一名道长,能够炼制仙丹。”
李炜也是眼睛一亮说道:“速速去请这位仙长炼丹!只要陛下身体好了,一定能为我们父子二人撑腰!”
这边明廷轰轰烈烈的变法,东南那边的第一次制宪会议也落幕了。
这次制宪会议其实根本没有决定任何事情,但是连续几天的报纸报道,将制宪会议代表们讨论的问题部刊登了出来,让所有参加制宪会议的代表们,都感觉到了自己参与到了东南的政治事务中。
就算是最不关心政治的百姓,也从报纸连续的报道中,感觉到了制宪会议的严肃性。
东南大都督府和内阁距离普通百姓太远了,可是这些制宪会议代表都是住在同一座城市中的,甚至有的代表他们都认识。
这让百姓们也产生了一种对东南大事的参与感。
制宪会议落幕前,苏泽公布了第一届内阁的人员名单。
内阁大臣是由大都督苏泽任命的,不过苏泽增加了一个新任内阁大臣要在制宪会议上宣誓的环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