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扪心自问,那些嫁了人的贵妇人,又有哪家夫人是可以随便出府的?
都说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这个二门就是女人的一道坎,轻易是不会过去的,所以,她虽说是被软禁,其实和一般的贵妇人也没什么区别,甚至还要比她们过得好得多得多。
然而就是这样,她还是不满足。
还口口声声说萧景行对她不好,虐待她。
想到这里,她不由心中一疼。
那个男人,前世在这种节庆时日的时候,想必心中也很落寞吧。
别人家都有娇妻儿女在侧,只有他,娶了这样一个女人回来,得像防贼一样防着她偷偷逃跑,更别说替他生儿育女。
云倾月忽然就很想要个孩子。
要个属于她和萧景行两个人的孩子。
等这种逢年过节的,一家人聚在一起,围炉而坐,哪怕没有美酒佳肴,光是一家人就这么呆着,都是一种幸福。
她这样想着,便渐渐的失神了。
以至于连蒋玉华什么时候来的都不知道。
直到春桃轻轻的推了下她的肩膀,低声道:“王妃娘娘,巾帼县主在给您行礼呢。”
云倾月一愣,这才回过神来。
她转头往院子里看去,果然,就看到蒋玉华不知何时被内院的管事嬷嬷带进来了。
明明已是寒冬了,蒋玉华身上却仅穿着一件厚的棉衣褙子,下面是深色的襦裙,别说是披风了,就连一件御寒的冬衣都没有。
云倾月不由皱眉。
“春桃,去把我房里那件紫色的大氅拿来。”
“是。”
春桃乖乖去了。
云倾月才站起身,走到蒋玉华面前,握着她的手皱眉道:“天气这么冷,怎么穿这点就出来了?王仁善莫非还不给你衣服穿?”
蒋玉华摇了摇头,叹道:“他倒没那么大的胆子,再说我当初嫁过去时,也是带了冬衣的,那些冬衣都有规制,等闲百姓穿不得,他们拿过去也没有用,所以都留在我那儿,我这次入京带了一些来,之所以只穿这么点儿,纯实是被气的,出门时一口气便跑出来了,没记得添上外衣。”
京城地处北方,冬日里天气严寒得紧,不管是家里还是客栈,稍微有钱点的都烧了地龙。
地龙烧得整个屋里都是暖烘烘的,自然不用穿那么厚,免得捂出暑热来。
反倒是出门,就得裹得严实些,免得一冷一热交织,容易生病。
云倾月闻言,微微一愣,皱眉道:“王家又做什么了?”
一边说,一边牵着她的手把她往桌边引。
廊下除了她刚才坐的一把椅子,还放了一张小茶几。
茶几上摆着瓜果点心,还温着热茶,茶几旁边摆了一个火炉,此时炉子里的炭火烧得正旺,传出一丝丝温暖的热气来。
云倾月让人添了把椅子,拉着蒋玉华坐下,然后握着她的手将她的手放在炉子上面轻轻烤着。
蒋玉华也任由她折腾,只沉声道:“王老太太叫我给她洗脚,我洗了,偏生手上力气大了点,她踢了我一脚。”
“什么?”
云倾月一惊,当下气得唰一下站起身来,道:“放肆!你可是皇上亲封的县主,她姓王的有多大的脸敢让你给她洗脚?”
蒋玉华并不惊讶她会这么生气,只是冷笑道:“婆婆不远千里奔波过来找我,累出了一身病,病中让我给她捏捏脚,我这个当儿媳的又怎能不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