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心一提着灯笼又四下照了一圈,并未发现旁的人,转身返回铺子,即将跨过门槛时,眼角瞥见院角摆放着一座石兽,是一只白色石猴,手里高高地托着一个桃子,格外鲜红,上前细观,竟是染了血的缘故,犹有血滴不时滴落。想来,那掌柜便是头撞在这石桃上落的伤,不由皱紧了眉头,将卧房里的人影多望了两眼。
转身走回铺子,待见到那黑汉,不由一愣,黑汉竟被绑成了一个严严实实的大粽子,密不透风,只剩脑袋还露在外面。他原意不过是为了稳妥让二狗随意绑两下,不曾想二狗实在太老实,整条麻绳一点没浪费,都用到了黑汉的身上。
此刻,黑汉双眼紧闭,昏死了过去。赵心一提起摔落到地上的铁壶,着地的一侧壶身凹陷,壶盖半开,水已经洒了大半,还冒着点热气。赵心一摘下壶盖,一股脑将剩余的水都倒在了黑汉的脸上。
黑汉睁开双眼,剧烈地咳嗽了几声,牵动身上的伤口,痛得倒抽冷气。
“你是谁?”赵心一蹲在黑汉脑袋边上。
黑汉定了定神,压下惊惧,喝道:“老子乃是铁狼帮白牙堂的堂主,鼎鼎大名的黑心狼,你小子敢动我,定让你死无尸!”
“铁狼帮,阴狠毒辣,行事隐秘,的确不好惹!”赵心一站了起来,黑心狼以为他怕了,更是嚣张,“赶紧放了老子,老子还能给你条活路!”
“给我条活路是吧?”赵心一笑得很灿烂,黑心狼没来由地心头一颤,还没说出话来,赵心一已经一脚踹在了他的屁股上,痛得他鬼哭狼嚎。赵心一两脚轮番上阵,将他好一阵痛扁。
“好汉饶命,饶命……”黑心狼痛哭求饶。
赵心一又狠踹两脚,这才停下脚,冷冷道:“为什么要杀二狗?谁让你来的?”
“我不知道!”黑心狼矢口否认。
赵心一抬脚便踹,黑心狼再次求饶,“好汉饶命,我招,我招……”
“快说!”赵心一厉喝。
黑心狼还是犹豫不决,便在此时,二狗扶着张掌柜来到了铺子,头上缠着一圈白布,隐隐有鲜血洇出,有气无力地道:“好你个田三虎!你我发小,从小交好,没想到你入了狗屁铁狼帮,便迷了心窍,只听你帮主铁狼一人的话,竟然连我也不放过!”
“还不快招!”赵心一抬脚怒踢。
黑心狼咬了咬牙,突然挺身,一拧脖子,正面迎上一片顶端锋利的碎木,喉管割破,鲜血直流,立时没了气息。
赵心一皱紧了眉头,望向了张掌柜,后者一脸惋惜,老泪纵横。
二狗略一犹豫,伸手道:“道长,掌柜来了,把图册还给我吧!”
赵心一没有理会他,深深地望着张掌柜,开口道:“掌柜的,铁狼帮的名头我听过,那可是在附近县乡响当当的帮派,他一个铁狼帮堂主,被你一句话吓得自杀,只怕你的身份不只是个生药铺掌柜吧?”
张掌柜满脸悲痛地道:“小哥,你怕是有所误会,我俩自幼交好,他怕是因为加入铁狼帮,彻底变了心肠,刚刚就意图杀我,无颜见我,羞愤难当,这才寻了短见!”
“哦,原来如此!”赵心一一边装出恍然大悟的样子,一边一把将二狗来到了自己身边,“掌柜的,我想问一下,他是怎么杀你的?”
“我院中有一献桃石猴,他提着我的脑袋撞到了那石桃上。”张掌柜心有戚戚。
赵心一冷笑:“敢问掌柜的,他五短身材,比你矮上一头还要多,而那石桃几乎比他还要高,他又是怎么提着你的脑袋行的凶?”
“这……”张掌柜的面色有些发青。
赵心一皮笑肉不笑道:“所以,你们本就是一伙儿的,你也是铁狼帮的人,而且地位比他高,他又是个堂主,你想来就是鼎鼎大名的帮主铁狼了!”
二狗目瞪口呆地望着张掌柜。
“一派胡言!”答话的并不是张掌柜,而是突然从后院闯进来的李魁为,“他是本官的暗线!”手一伸,“快把图册交给本官!”一双眼睛冷冷地盯着赵心一,犹如饿虎猎羔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