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跃笙一五一十的将事情说了出来。
就他回霜华门的前一日,他正捉拿一名狼妖。
追至狼妖的洞府,萧跃笙便遇上了从洞府冲出的黑衣人。
那人形色诡异,萧跃笙便同那人动起手来,缠斗之下,他还被那人打了一掌。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觉得自己的修为在那人之上,却有一种无力对抗的感觉,还有……”他说着,眸子微微暗了下来。
白青竹问道:“还有什么,萧师弟,不要隐瞒,还请尽数告知我。”
萧跃笙犹豫再三,道:“我后背,被那人打了一掌,这几日一直觉得有些隐隐作痛,即便是我运功调息,仍旧得不到缓解。这种疼痛并不强烈,我也一直没有放在心上,想来应该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
他话音刚落,白青竹便急急忙忙的将他的衣衫扯开,检查了他的后背。
白皙的皮肤上一个黑色的掌印十分骇人。
白青竹细细的观察之后,发现不仅仅是掌印,那黑色似乎有蔓延的趋势,像是一个个小小的黑虫正顺着那黑色掌印往四周蔓延。
他皱眉,“你为何不早点说?”
萧跃笙听出了白青竹语气里的着急,不解的问道:“掌门师兄,很严重吗?”
白青竹重重的叹了口气,将他的衣裳合上,道:“那一掌是用了什么诡谲的术法,像是在你的皮肤里注入了什么毒物,正在不断地向其余部位扩散。”
说罢,他连忙拉过萧跃笙的手腕,按在他的脉息上。
怪了,从脉搏上,竟然看不出任何端倪。
这还是第一次白青竹觉得完束手无策的病症。
一点破绽也没有,那人似乎就是看中了这一点,下手也在背后,大概是摸透了萧跃笙的性子,知道他不会在意,也不会让旁人看他的后背,企图让他悄无声息的死去。
可现在,即便是他发现了,也还是没有办法。
该死,真该死!
白青竹有些懊恼,不知该如何是好。
最后,他也只是说:“此事千万不要声张,你就当作什么也没有发现,我会想办法,暂且不要别其他人发现。”
萧跃笙轻轻颔首,便告辞了。
白青竹都快把古籍翻烂了,只为了能救萧跃笙一命,而萧跃笙也按照他的要求,每日装作毫无戒备的样子继续做事。
一日一日,白青竹的头发都快白了,却仍旧没有找到办法。
他整日整日担忧,张夫人也跟着担心他的状况。
这日,张夫人和以往一样来看顾流觞。
顾流觞正和她说着话,她便出神发呆,完没听进去顾流觞的话。
这让顾流觞察觉到了不对劲,询问道:“娘亲,你怎么了,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张夫人倒也不隐瞒他,道:“还不是你掌门师伯,这几日发了疯似的,每日看古籍看到很晚,似乎在找什么东西,我问他,他又不肯告诉我,也不知道在搞什么,人都快累垮了。”
这倒是怪了,还有让白青竹如此手足无措的事情?
顾流觞沉默一瞬,道:“娘亲先不要担心,我陪你去问问掌门师伯便是了,说不定,我能帮得上忙,看在娘亲的份儿上,我一定义不容辞。”
张夫人很是欣慰的笑了笑,握着他的手,道:“好孩子,你真是个好孩子,只不过,我看这次你应当也帮不上什么忙。你师伯的性子你是清楚的,倘若能有别的解决方法,他万不会选择这样折腾自己的法子。”
这倒是了,白青竹可不是个有事自己先上的家伙,能交给别人,他自己从不插手,看样子,当真是棘手的麻烦。
可为了让张夫人能安心一些,顾流觞还是陪着她去问了白青竹。
白青竹从古籍中探出一个脑袋来,张夫人便喝道:“你整日在看些什么东西,饭也不好好吃,觉也不好好睡,你是不要命了,是不是?”
到底是怕夫人的,白青竹连站起身来,安抚道:“夫人不要生气,先坐下,先坐下。”
说着,他给顾流觞使了个眼色,让顾流觞也帮忙劝着。
顾流觞倒是难得的没有和他对着干,拉着张夫人坐下,道:“娘亲先不要生气,有话慢慢说就是了。”
张夫人的确是喜欢顾流觞这个孩子,一听他安抚果然立刻冷静了下来。
她深吸一口气,让自己保持平静,而后看向白青竹,道:“我说你,到底在搞些什么东西?”
白青竹有些为难,表情不怎么好,道:“这……是一件很棘手的事情,跟夫人说了也是徒增烦恼,还是不说了。”
然而,这话的结果便是张夫人狠狠的一拍桌子,那人立刻都招了。
听了情况,张夫人也跟着皱起了眉,问道:“难道找不到可以救他的办法?”
白青竹沉默良久,视线落在顾流觞身上。
顾流觞眸子里幽深幽深的,即便注意到了他的目光,也没有半点波澜。
神族的血能拯救凡人,这是谁都知晓的事情,白青竹的目光里也足以说明了一切。
顾流觞则是平静的将视线移开,并不搭腔。
白青竹再次叹了口气,道:“你看吧,即便有办法,也没有用啊,天底下哪有人愿意救情敌的?”
张夫人也沉默了,这话说的没错,她也知晓顾流觞一直都不喜欢萧跃笙,这事儿实在是难办。
作为娘亲,张夫人也没法子用身份来压他,于是也不发一声。
顾流觞不是个心胸宽广的人,自然也没有要救萧跃笙的意思。
萧跃笙的状况越来越不好了,他的身子也一日日的糟糕了下去。
这件事终究是纸包不住火,瞒也瞒不下去的。
只要一点点风声,很快就闹得沸沸扬扬。
霜华门上上下下因为萧跃笙突然的病症开始惶惶不安,有人说他命不久矣,这让若怀宫的一众弟子都担忧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