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顾夫人眼神有些复杂,她道:“只是元芷昨天这么一闹,算是彻底得罪了孙家。我只担心咱们那未来亲家职位太低,会受牵连。”
方励只是济阳卫的一个千户,在京城遍地高官的京城,很容易被当成蚂蚁踩死。
徐瑄摇了摇头,笑道:“你也太小看方家了。英国公府、靖远伯府都是他们的姻亲。不说别的,就说济阳卫,那里上上下下的军官,都和方家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他们要想找方亲家的麻烦,还就一个字:难!”
顾夫人叹了口气:“只是怕又得苦了淳哥儿,本来热情地张罗着要成亲,如今元芷这名声太沸沸扬扬,倒不好在这风口浪尖上提成亲之事。
听徐溥他继妻李氏的意思,徐溥倒希望淳哥儿娶了彭家的女儿!”
徐瑄微微一愣:“彭家的女儿?阁老彭时之女?”
“不是,是彭阁老的族弟彭华之女。他与彭华交好,想拉拢两家联姻,很是夸赞了这彭华之女。”
徐瑄沉吟片刻:“联姻虽然对家族大有好处,可却对不住他们兄弟哥儿仨。如今咱们膝下只有他这么一根独苗,为了家族含辛茹苦,吃苦受累这么多年,我也不忍心他好梦成空。彭家的婚事,还是作罢吧!”
徐瑄曾经官至知府,也算是世事和人情练达之人。只是家族事务中,那些庶务和上不得台面的事,都是自己的三个儿子去做的,曾经进入仕途的徐瑄反而不好亲自插手。
徐淳长成现在这样一副沉默寡语的样子,徐瑄觉得自己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若不是大哥徐琳善断,壮士断腕放弃了盐业,徐淳还在烂泥堆里厮杀,哪里能上得了岸,去兵部当个小主事?
如今,因着徐淳的亲事,徐瑄和顾夫人这对几成仇人的夫妻也和好了,儿子和自己的关系也缓和了许多,一家人终于能和和睦睦地偶尔吃顿饭,岂能再多生事端?
……
方元芷在家卧床休息了几天,体力才渐渐恢复正常。
期间父亲休沐回来了一趟,只是摸了摸她的头,说道:“以后不与周家来往了,再来走动,不理便是。”
方元芷有些惭愧地说:“爹,对不起,我又给家里惹祸了……”
方励反倒看得开:“并不是一味屈从忍让,就能委曲求的。孙家虽然权势熏天,可不忿于他家的人也不少。我们家旗帜鲜明地亮明了态度,也不一定是坏事。”
“爹,您还不如骂我一顿,我心里舒坦点儿。”
说实话,方元芷那天虽然反抗了孙瓒,可心里还是有些提心吊胆,担心会给方家惹祸。
方励见她没听进去,便掰开了揉碎了讲:“你可知道英国公府?”
方元芷点点头。
“英国公府,在宣德年间,乃至正统年间,都备受宠幸。他们家与宣宗生母张太后,乃是同气连枝。张太后死后,英国公府才逐渐边缘化,孙太后的娘家孙家才起来了。”
“英国公府与孙家,完不在一个档次。英国公府虽为外戚,可毕竟不是正儿八经的外戚,是靠军功一步步受封成为国公爷的。当年永乐年间,你太祖父方政远征交趾,就是跟随英国公张辅他老人家一路打过去的。
这些年英国公府虽然受了先帝不少打压,可他们在后宫扶持的钱太后,却屹立不倒,能在孙家手里抢到一部分利益,也着实了得。
孙家听起来兄弟子侄一堆人位居高位,可却没有一个人真正上过战场,搞阴谋诡计、结党营私是好手,其它方面就未必了。”
方元芷皱眉道:“即便如此,英国公府和我们家关系也算不得近,和我们关系不大。而且,有那个毛荣一家……”
方励打断了她:“毛荣那种异族,算是特例。过几天英国公府的太夫人做寿,到时候你跟你娘去走动走动。”
方元芷苦着脸摇头:“我才不去!上次就是去周家做寿,才惹出了这么多事端!”
方励也不多劝,由着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