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德威板起脸说“焦朋友莫不是故意以清高示我?在金陵这种风气放浪的地方,读书人哪有不拈花惹草的?”
焦文杰急忙答道“张兄还是误解了!读书人也并不全是浪荡子,就说以在下之家境,哪有闲钱去挥霍?
即便入学后,跟着前辈去过两次秦淮河南的旧院人家,那也是浅尝辄止的应酬一二,但要说熟悉真算不上熟悉。”
秦德威笑道“你放心,我与那秦府又不相识,今晚之事,不会传到秦府那里!你不熟悉也不要紧!”
这时候,随从马二招呼跑堂小二过来,询问道“江东门外,哪里有美人?”
城里秦淮旧院、南市楼街这些地方,秦德威或者马二都还算熟悉,但对城外真不熟。不过江东门外这种热闹的商业区,肯定有娱乐业。
跑堂小二很干脆的答道“去年重修了江东楼,去那里就可以!”
秦德威一把抓住焦文杰,豪爽的说“走!共赏金陵夜色去,今日与焦朋友一见如故,想必焦朋友不会使我独行!”
秦德威相信,普通人在酒色面前,很容易就能露出本性。
焦文杰却十分苦恼,这什么人啊?刚才还是客客气气平平淡淡的,转眼之间就突然热情了起来。
再说大家刚刚认识而已,立刻就去喝花酒,进展是不是太快了些?
焦文杰是想拒绝的,但秦德威的几个随从大概明白了自家老爷的意图,便一拥而上。
劝说的劝说,拉车的拉扯,硬生生簇拥着焦文杰往外走,焦文杰的朋友庄生也无可奈何,只能跟着一起走。
这一带的各种设施都很集中,没几步就来到了重修的江东楼。
此时月上柳梢头,楼上楼下灯火辉煌,远远的就能感受到醉生梦死的销金窟气象。
“不愧是新修的地方,果然硬件好啊。”秦德威点评说。
马二也下意识的答话说“跟南市楼街的风尚有点像,莫非商人云集的地方都喜欢这个调调?秦淮旧院那边从来就不这样。”
焦文杰“”
你们管这叫不熟?你们是不是刻意隐瞒了什么?
秦德威用力拍了拍焦文杰,“你且宽心,今晚花费都包在我身上!”
然后秦德威一马当先,脚步松快的率先走进了江东楼。
后面焦文杰忍不住对马二问道“你们老爷仿佛很愉快?”
马二叹道“大概是许久没有无忧无虑的放松了。”
秦德威走进江东楼后放眼看去,只见一楼大堂摆了一排巨大的屏风。绕过屏风,就又看到屏风后面坐了十几个各色女子,
之所以不说是十几个美人,是因为秦德威与过往经历比较,感觉整体档次差了点意思。
果然行业龙头还是在秦淮旧院和南市楼街,其他地方硬件再华丽,软件终究也是差了一筹。
忽然从女子当中站起一个来,朝着秦德威走了过来。
秦德威细看了几眼,是个岁数三十左右,但很面熟的女人。虽说风韵犹存吧,但在这行里,三十岁就算人老珠黄了。
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像秦德威一样,既能欣赏少女,也能欣赏轻熟。
再走近些,秦德威终于认出来了,这不就是当年秦淮四美之一冯双双么?十年前与王怜卿内卷到绝交的那位师姐。
秦德威心里暗骂“踏马的”,怎么这里还能遇到老熟人?你冯双双算起来也是三十来岁了,怎么还不转幕后?
同时紧急迎上几步,主动说“在下江陵张居正,见过这位姐姐!”
冯双双愣了愣,攀上来笑道“原来是张公子,有幸得识,今晚需要奴身侍酒吗?”
好歹也是昔年花场顶尖的人物,心思和反应都很快。
秦德威怀疑只要自己不答应让冯双双陪酒,身份就肯定保密不了。
焦文杰虽然有点实在,但人又不傻,狐疑的看着秦德威与冯双双,你们上来就就开始互动了,还管这叫不熟?
不过他还是有理解不了的,看年纪张朋友也就比自己大个两三年岁,为什么能与这个三十来岁的少妇熟悉?
秦德威留下了冯双双,又随便指了几个看着不错的,然后就直接上楼去了。
为方便左拥右抱,所以是分席的,每个人单独一座席面。
这样秦德威与焦文杰坐的稍远些了,趁机低声对冯双双问道“你好歹也是秦淮四美,怎么会沦落到这里?”
冯双双惨笑几声“这秦淮四美都什么年头的老皇历了?”
不用再细说,秦德威大概也能猜到内情。无非就是人老珠黄过气了,又没找到托付终身的人家。
所以在秦淮旧院失去竞争力后,就转移到城外江东楼这样三流场子了。
当然冯双双的衰落,与秦德威也有紧密关系,冯双双的“榜一大哥”是前老盟主顾璘顾东桥。
顾璘被秦德威打击得声望大失,四五年前一气离开了南京,冯双双就失去了靠山以及最主要的榜一大哥,而且还没人来接盘。
秦德威好奇的问“你心里不恨我?”
“我哪敢恨你,恨你又有何用?在南京城谁不知道,只要能与你扯上关系,不管是人还是东西,立刻就身价倍增。
就拿花界来说,当前最红的两个美人,一个自称是秦状元弃妇,一个自称是秦状元求之而不得的女人。”
秦德威“”
这都什么跟什么?弃妇是谁?柳月?求之而不得又是谁?五百年后的情怀?
秦德威忽然感到,南京城已经变得很陌生了,已经不再是自己记忆里的那个南京城了,而且现在变得很异化。
秦德威把乱七八糟的念头从脑海中赶出去,“先不要说那些了,我有个事情,请你安排!”
冯双双吐槽说“在这南京城,还有你办不到的事情,需要别人帮忙安排?”
秦德威习惯性的发号施令说“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安排一场冲突!我要考验一下别人的胆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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