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衙差役真的不傻,充耳不闻继续往外走,绝对不能继续留下,没有好事!
秦德威对把守在公堂门外的皂役喝道“拦住他们!”
张御史突然进驻县衙,也只能带了几个随从,他不可能带出百十个手下来的。所以大部分值守公堂的,还是江宁县这些人。
当然张御史也并不怕,他是代表朝廷都察院来的,县衙里谁敢拂逆自己,难道想造反吗!
刚才也说过,能当公差的都不是傻子,最会看风向,秦德威的话当然就有人听了。
这小秦先生就像是那力保唐僧的孙猴子,明显是请来天兵天将了啊!没听他张口闭口大司马?
当即就有几个江宁县衙役挺身而出,堵住了两个府衙公差。
大家都是贱役公差,府衙的也未必就比县衙的高贵了,又不是鸟官员还讲个品级高低!
秦德威冷笑几声“当这县衙公堂是茅厕吗?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那两个府衙差役质问道“阁下又想如何?”
“不如何!既然来了就别想走!”秦德威自然而然的对门口县衙公差指示道“将此二人先关到县狱去!没我的话,谁也不许放人!”
那几个皂役也自然而然的领命而去,仿佛一切都很正常,但正常里似乎又透露出几分诡异
啪!坐在公案后的张御史气的胡须乱颤,拍着公案怒道“好狗贼,简直要反了!”
现在他张某人才是坐堂官员,只有他这专差御史才有资格在公堂发号施令!
前知县幕僚、现会同馆书手这样的闲杂人等居然也敢越俎代庖!而且那些狗衙役居然还踏马的听从了!
秦德威愕然了一下,也醒悟了过来,就连忙解释说“抱歉抱歉,实乃在下一时忘形!
因为在下对县衙公堂场景过于熟悉,习惯成自然了,一时不觉误以为还是知县在坐堂理事!”
张御史愤怒的看向冯知县,你踏马的平常怎么当知县的?要不要本官劾你一个尊卑错乱、有失官体的罪名?
冯知县再次闭目养神,古井无波,无喜无怒,爱咋地咋地!贪赃罪名都被扣上了,也不在乎多一个了!
那些差役真的不傻,张御史只是临时专差,来了就会走,不可能长久在这里的。
而且精明人都知道,张御史这样突然驾临查案的,靠的就是一个猛然突袭,如果开场三板斧能奏效,冯老爷估计就要遭殃了。
但现在大家看得清清楚楚,这张御史开场三板斧明显没卵用,被小秦先生怼了回去,然后小秦先生又亮出了天兵天将,最后冯老爷大概率是没事。
所以作为县衙差役,该听那边的,还用再想吗?
其实如果只是说冯知县有点背景和上层人脉,张御史既然敢来查,心里就有数的,谁还找不到点关系网?
但现在最大的问题是,审案审了半天,钉不死冯知县怎么办!其他那些人准备时间还是太短了,没有更周密的方案了!
秦德威看了看外面日头,不耐烦的催促道“些许小插曲,御史老爷不要在意!还请继续审案,早点出个结果,也好回报朝廷!”
还审个几把!张御史只想爆粗口,就眼下这案情发展趋势,不是把施文明用春秋大义决了,就是施文明自己扛下诈骗罪!
最关键的人物冯知县只因失察罚俸三月或者一年或者申斥,有个几把用!
真的审不下去了!张御史大喝道“退堂!”
既然形势不妙,那就只能先把今天拖延过去,再行筹谋!反正都察院也没规定自己必须今天回报结果,再多拖几天也很正常!
也不管别人如何反应了,张御史喊完退堂,转身就走!
“慢着!”突然小学生那刺耳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张御史回头指着秦德威骂道“好个刁才,难道你胆敢连本官也要阻拦?
知道妨碍专差御史是什么罪名吗,真以为认识大司马就无法无天了不成!本官真想捏死你宛如蝼蚁!”
秦德威立刻卑躬屈膝,连连拱手道“不敢不敢!恭送御史老爷退堂!”
张御史皱起了眉头,虽然觉得很不对劲,但实在想不到能有什么问题,就从后门出了公堂。
见张御史消失,秦德威立刻变了脸,指挥衙役拦住了十二名东家,冷笑道“尔等真当县衙公堂是茅厕吗,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钱业公所的这些人终于搞明白了,原来刚才那句“慢着”是对他们说的
及时出现的王马张赵四大差役虽然还是不懂小秦先生到底想干什么,但他们会捧场啊,一起叫道“天堂有路你们不走,地狱无门你们非要闯!”
秦德威满意的点了点头,很好很有精神,这才是正常的工作氛围。
有钱业的人大怒喝道“你又要如何?”
这话有点耳熟,秦德威也很娴熟的重复答道“不如何!既然来了就别想走!
专差御史咱真不敢拦,但敢拦住你们啊,其实那御史老爷弄不好也别想走了。”
张御史不知何时,又悄然重新出现在公堂上,脸色铁青的站在公案旁边。
从没见过如此无法无天、肆意妄为、还捉摸不透的人物!他到底想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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